传文夫人和四公子……
桃琐心里很是为难,却有不敢表现出来,硬着头皮含糊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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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子衿园调解纠纷的显恪并不知道回到府里会听到些什么,他只知道现在做的这些是为了文絮不会听到什么。
忘仙楼的花厅内,逾明在忙着为鼻青脸肿的李云上药,李云被打得开不了口,除了“哎呦”几乎什么都不会说。高荀则站在进门处,一手握埙一手背后,瞧着门外的一棵高树,新绿的叶子茂盛枝头。
显恪立在中央,冷如寒冰的眸光落在与他对立的程辉身上,声音低沉冰冷:“是谁让你回来的?”
程辉恶狠狠地瞪着眼李云,像是没有听到问话一样,闭口不答。因为他觉得三公子不应该追究他为什么回来,该追究的是李云说了什么才对!
“我在问你话。”显恪语速不缓不急语气不冷不热,可就是有一种逼近的压迫感,让固执的程辉不得不回答:“听说吾国不战而降,盈国西北边防空虚,一旦唐国压境盈国危在旦夕。”
显恪不再看他,双手背后踱步到座位上坐下:“这与你有关系吗?知不知道没我允许不准擅离军营?”
程辉见他搬出军令来,躬身抱拳:“属下有错甘愿领罚,但是他李云诋毁公主也断不可饶恕!”
三公子驾临之后,只会哼哼的李云一听到程辉要拖自己下水,抽空也要为自己辩白,千万不能让三公子怪罪到自己头上。哎呦几声之后,终于朝程辉翻个白眼道:“你这一介莽夫知道什么,我李云从不在背后诋毁人,说的都是我听来的实情!唐国人都以为顺安公主是灾星!”
“道听途说怎么可能是实情!”程辉不能自持地上前一步,如果不是因为三公子在,他又要挨上一拳。李云下意识地抓住逾明的袖子,这一抓让逾明也每个防备,沾着活血消肿的伤药,没轻没重地往他脸上糊了过去,害得他又叫唤好几嗓子才渐渐停息下来。
显恪眸色变幻,是在难以揣测他在想什么。有须臾的沉默,开口道:“只为这一句你就和李云大打出手,擅离军营、打架斗殴两罪并罚。你现在就回军营领罚去吧,没我准许不得回来。”
程辉眉间透着不快,但三公子所说又句句属实,想去反驳也难。只能低头领下军令:“是。”走到门口迟疑片刻,又听三公子说道:“高荀,李云被打成重伤今后就由你来照顾。酒窖里不是有几坛可以开封的花雕吗?让他把那几坛子酒都喝了,正好能治李云身上的淤青。”
听完,程辉双肩微耸,强忍住笑快步离开。直至走进园门口的那片竹林才笑出声来。
而李云在听后,脸色由淤青变成了惨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子衿园谁不知道他李云最沾不得酒,只一杯就能让他从今天的晌午睡到后天的日上三竿,这么几坛子下肚恐怕他要睡到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