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问不是小气的人,她是觉得姜成蝶可怜才多了句嘴,不想他拿这个戏谑她。重回食案前坐下,自顾自地吃着。
她不做声,换他追上去问:“这碗汤不是你盛给我的吗?你怎么自己喝了?”
“贫妾是个多事之人,君上只当贫妾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
倔强的脾气一上来,他也拿她没办法。他们都是执拗的人,谁向谁妥协只看谁不那么固执。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必要一定坚持。
“你可吃饱了?”
她还在生气,不愿意搭话。他倒是无所谓她愿不愿意理他,自言自语道:“要是吃饱了,该轮到我吃了。”
碗筷又不只一副,为什么还要轮流吃饭?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突感一阵天旋地转。
“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打横抱起她,边朝内室走边严肃地说:“你要是再敢动一下,刚才的事情只当你没说过我没听过。”
“你答应让他们兄妹见面?”她高兴地问,双手很配合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一举动倒让他颇为无奈,剑眉一紧:“没看出来,你竟是个势利之徒。倘若是为自己图谋些什么也就罢了,净想着旁人那些个没用的事情。”
她反倒笑了,头靠在他的肩上:“现在的一切都很好,我,无所求。”
“傻瓜。”重重的一声叹息过后,他又道,“你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只好让公子恪为你出谋划策了。”
“你要为我谋划什么?”她不解。
他把她放在床上,栖身上来,凑到她耳边,声音充满了蛊惑:“我们的孩子……”
他要他们自己的孩子,他要早一日把她送上国母之位,他要选择他希望看到的!
姜成蝶万万没有想到,经上次一别,再见自己的哥哥竟然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韩采亲自把她领到姜长缨的牢房门前,打开牢门,请姜成蝶进去。
姜成蝶望着折磨得有些病态的背影,一声哥哥还没有叫出口,已经是泪眼婆娑。
姜长缨面墙盘膝而坐,听到铁链发出生冷刺耳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了过来。他呆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成蝶?”
“哥哥!”姜成蝶奔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终于把沉郁很久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向君上求情……”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他苏显恪还不是个完全不顾旧情的人。”
姜成蝶哭着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苏显恪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根本不念往日的夫妻情面。接她入宫又如何?还不是把她远远支到清泠殿,老死宫中。
“怎么?他还是对你不好?”话才出口,他立刻明白过来,“白国和盈国战争不断,他怎么会对你好呢?成蝶,当初把你嫁到盈国,不只是为了成全你对他的痴情。我要你留意他和盈君的一举一动,可你说不想让他有被背叛的感觉,我随你。但你至少也要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白国在你身上才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