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微动,淡淡道:“他是在用他们的孩子恶心我么?”
闻言,他哈哈大笑,几次被咳嗽打断,却毫不减其兴致。
她白了他一眼,递过一杯水。他笑声渐止,咳声却不止:“咳咳,你真是越来越像孤了。”
她斜眼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你够坦诚这一点越来越像孤了。”他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其实,你心里还有他,否则不会一直生他的气,如此介意他和谁有孩子。你说,孤说得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穆渊他们还等着我商议是否帮助唐国抗盈,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不仅不离席反而靠在软枕上,懒洋洋地:“孤说了,以后卫国交给你打理,别用这种小事烦孤。以卫国现在的实力援助唐国……”
“王兄干预他国内政,被小人利用以至引火上身,是他咎由自取。”她开口打断他,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你把卫国交给我,我才不能让卫国蒙受不必要的损失。王兄没有治国之才,荒废了父王基业,唐国大不如前。从前我一味偏袒母国,是私心想要文氏江山传承千秋万代。就算能守住眼下,可未来呢?谁能保证未来掌管文氏江山的人,都是明君明主?”
固然她分析得透彻所言句句在理,但却引发了他的不满:“文絮,你这是听天由命!像你这种想法,唐国不知被灭多少次了,哪还有机会传到你父王手上!你忍心看着母国覆灭?如果你对自己的母国都是这种消极态度,那我怎么放心把卫国交给你!”他被气得咳喘起来。
咳喘得厉害,感觉到胸闷,像被重石压着一般。他意识到到了该吃药的时辰,却迟迟不见鸾月送汤药过来。气急败坏道:“鸾月呢!都什么时辰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吃药。她向门口的婢女使了眼色。婢女会意,即可去找鸾月。
屋子静下来,满耳都是他咳喘的声音。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是你说的,我为了唐国做了很多自私的事情。怎么你现在反倒纵容我自私?”
萧绎苍白着脸色,对她冷嘲道:“你以为孤是为了你才出兵?别天真了,你是红颜不假,但还没到祸水祸天下的地步。唐国是我卫国的东大门,失了唐国,卫国便离那盈国的虎狼之师更近了。为保卫国平安,唐国是最好的屏障。”
文絮摸不透他是真心这么想,还是纯粹想要她心里好过一些。
“孤绝不会为了你的母国,损失卫国元气。孤有必胜之计。”他自信满满地。
相反,她却是忧心忡忡:“什么必胜之计?唬人的吧!盈军来势汹汹,唐国根本不是其对手,纵然卫国增兵援救,可战线拉长,粮草供应不便。我军一旦……”
他没有理会。一会儿,鸾月亲自把药送来。他迫不及待似的把药灌下去,长吁一口气道:“孤说过那么多话,你却偏偏只记住了这一句!孤还说过不在乎生死呢!现在不也成了贪生怕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