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国国土、国力一直不济唐国,十六年前侵犯唐国边境,竟是这样的缘由。”显恺感叹着,“果然是场惊天阴谋。”
显恪站在床边,抬手撩开窗帷,露出天边的晨曦:“干戈之事,从来都不会没有缘由。”
从窗外放进来的微光,照在显恺脸上,不住赞叹:“三哥,我今日才知你是如此深谋远虑。”
论起谋略,显恪自然是最出类拔萃的,只是他的心思过于沉稳,即使是他的亲生父亲都不能将他看透,这也是至今盈侯不敢立他为世子的原因。虽是父子,也要先论君臣之礼、权衡之术,哪个国君会重用一个不由自己驾驭的臣子呢?纵然显恪已经极力地收敛自己的锋芒,一切都还是不尽人意。
“如此来看,不会是苏仙音。那么,会是谁呢?
“还有,她跌下马车,为何就凭空不见了呢?即使……”即使是她被杀死了,也应该有她的尸首才对。这是显恺下面要说的,他竟然没有勇气说出来,就好似说出来就会成真一样,极力避讳着,甚至是想一想都不敢。
很快,显恺又轻松一笑,随口道:“难不成我们是遇到劫亲的了?”
“这也不无可能。”没想到显恪会认真地肯定了他无心之说。
显恺难得急于驳斥他自己的观点:“这怎么可能?”
“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嫁。”
刘彧在宴席上流露的不甘、时表现出的不舍与不忍。这些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早晚都会被他查得水落石出。较此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一向消息灵通的高荀为什么对埋伏在彭城的刺客毫无察觉?
一阵急而不乱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的二人没有出声,只听外面的人轻声道:“回禀二位公子,已有顺安公主的下落,正在子拂岭。”
“她可是安然无恙?”显恺忙问。
门外沉寂片刻,方道:“……无恙。”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显恺小声嘟囔一句:“还好她没事。”
显恪侧头看了看他,眼底似有深意却也没说什么。开了门,门外的人同他耳语几句,又递给他一封密函。展开信函后,赫然见到高荀的名字。面色顿时凝重了许多,却只是吩咐道:“备马。”便走了出去。
显恺自觉失言,那个女子的安危本不是他应该担心的。摸了摸鼻子以此掩盖一丝尴尬,安静地跟在显恪身后也出了房间。
桌案上的烛台灯油已经燃尽,如豆的烛火缓缓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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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絮与紫衣男子坐在洞内,谁也没再言语。此时天已大亮,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天空澄明,阳光明媚。
文絮默默站起来,走出洞口,阳光照在身上驱赶了浑身的僵痛和一夜的幽冷。北方虽是秋意将尽,南方却是秋色初生。不一会,她就觉得筋骨舒展开来,不似昨夜那样疼痛。径自迈开步子,要去寻找出山的道路。
“姑娘这是要走了么?”身后的紫衣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