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此后,这些人依然受着山上秦家的恩泽,过得非常安稳幸福,却因没了初时从苦难中挣扎的心情,而少些了惊喜和激|情。
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闲得发慌的清露也开始找活儿干了。
秦怀恩每次狩猎回来都会比旁人晚,歇息个一天两天的,就又出发了,清露就算心疼也没用,连她都受不了狩猎队员的那种火热的眼神儿。
所以对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清露只有自己想办法熬过去。
刘秀芬看出了清露的这种状态后,十分开心,立刻又想起了让清露学女红的“大计”,结果在清露给秦怀恩做了个钱袋后,彻底放弃这个“梦想”。
清露那个钱袋做的啊,怎么说呢,刘秀芬想拆了帮她改改,都拆不了,那针脚,人家的是细密,清露的是凌乱,一层又一层啊,你压我挤的都看不出个数来。
“太太,你怎么缝成这个样子了。”刘秀芬欲哭无泪。
清露振振有词,“这样结实啊!”
刘秀芬拿着那个钱袋反过来掉过去地看,“那为什么在锦缎外面还要加上一层细棉布再加一层粗布呢?难道也是为了结实?”
清露点头笑道,“我们秀芬真聪明!这样的钱袋,大郎能多用个几年,我呢,就不用再给他做了。”饶了她吧,她真是受不了这份罪啊!
一旁看热闹的程一针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清露啊,清露啊,平常看你干旁的都挺聪明的,我还以为你就是个神呢,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你这个钱袋做的,不但奇丑无比,还这么大,带着这样的钱袋出门,那真是得有点勇气啊!”
清露先反驳了一句,“我们家银子多,钱袋自然要大!”忽然计上心来,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做出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既然大郎不愿意要,实在不行就毁去吧,我也没想到做成这样……”站起来像是要去找剪刀。
程一针立马慌了,“别,别,清露,你别难过,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千万别毁了!实在不行这样吧,你给我得了。”
清露委委屈屈地问,“给你做什么,你又不可能真拿去用,难道还让你有事儿没事儿就拿出来笑话我一场不成?!”
“不,不,”程一针正色道,“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儿,这钱袋你若给了我,我见天带着,还不告诉旁人是谁做的!”就差发誓了。
刘秀芬听了大惊失色,刚要阻止,清露已指着程一针说,“秀芬,你看到了吧,别看他笑话我笑话得欢,其实啊,他就是嫉妒!这回的钱袋大郎一准儿喜欢。”
秀芬连连点头,放下心来,虽然钱袋不是荷包,可送给旁的男子到底还是不好的。
这边程一针的脸色却大变,“清露,你耍我!你……明明知道……”不知为何情绪从恼羞成怒一下子过渡到了伤心欲绝,满脸羞红后,眼中竟然有泪光一闪而过!
刘秀芬比较木讷,还没啥反应,清露却立时心底一沉,暗叫,坏了,这玩笑开大了!
程一针平日里把对清露的心事掩藏得非常好,总是和清露笑笑闹闹口不择言的,以至于连清露都几乎被程一针给骗过了,没想到这家伙感情埋得这么深,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句话不对了,一下子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清露想也不想,一把拉住了程一针,“你别走,你听我说,我真不是耍着你玩儿的!”不接受对方的感情,和耍弄旁人的感情,那绝对是两个概念,“我就……就是看不惯你笑话我!”其实是想利用程一针说服刘秀芬,让刘秀芬往后别再逼她做女红了。
程一针还是别扭地脸朝向门外,但也没把被清露扯住的袖子抽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平常比这更过份的玩笑,也和清露开过,怎么偏生今天这么失态呢?他眼圈儿都红了,实在没脸面对清露。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清露灵机一动,“其实我另外给你做了东西的,快,秀芬,拿来给他看看。”
“哎!”刘秀芬转身就去了,竟然也没问是什么,可见清露不是在说谎。
程一针越发地不敢回头,因为此时他的脸又红了,既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惭愧,又因清露真没忘了他而心情激荡。
刘秀芬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的是一件儿毛线坎肩儿。
这时清露已恢复常态坐了回去,程一针还是背对着清露,但不再往门外走了,而是踱着步子,左看看、右看看,尽快平稳着自己的情绪。
“来,快给他试试,看看合身不合身。”清露见刘秀芬回来,连忙说。
程一针又急了,“什么?清露你就拿这连袖子都没有衣裳糊弄我?!”
清露一瞪眼睛,“你能不能别得寸进尺?这玩意儿一针针地织起来,你知道多费功夫儿、多麻烦吗?你明知道我受不得累……算了,不喜欢你就别要了!回头大不了我拿去卖了!”这个尺寸,秦怀恩是穿不了的。
“别呀——”程一针一声怪叫,一把从刘秀芬的手里抢过了背心,“哪有说了要送人家的东西,又收回去的道理?!”想想清露为秦怀恩织的毛衣毛裤,他心里就酸酸的,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没想到现在他受到了报应。
程一针抱着背心不松手,“不用试了,我觉得能合适。”他是打算不合适也穿了。
清露却一点都不谦虚,“那当然,说是给你织的,就是给你的织的,就我这手艺,你穿着一准儿合适。”
其实是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