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人,是宇文轩的心腹精英,得了宇文轩的嘱咐,一路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沈氏。沈氏早就怕了,进门便表衷心道。
“王爷,沈氏说的是真的。”心腹来到宇文轩身前,将查到的事情禀了来。
事情与之前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柳家在轩王府插了暗桩,因是花圃里的匠人,并不接触内务,故而没有查得很严。况且,那人一向低调,竟也没露出端倪。直到半个月前,秦羽瑶怀孕,他便报了消息给柳家。
恰逢皇上对柳家的逼迫愈发狠辣起来,柳家趁此机会,拿出家族秘药,给了那名花匠,让他下在井水或饭食里。
轩王府一向安全紧密,里外都水泄不通,铁桶似的。这些年过去,也是松懈了些,竟给他得手。因着那药只针对孕妇,故此府里都无恙,只有秦羽瑶孕吐严重,却也没人当回事,只请了太医,求些止吐、增食的方子,全都没往中毒上面想。
也是柳梦如稚嫩,外加秦羽瑶、慕秋寒这样老辣的眼光,看出来端倪,才剥丝抽茧,一点点查了出来。这味毒,倒无大碍,如果不遇百花丹,就只是让人吐得厉害,日渐消瘦。原是当年柳妃进宫后,为了固宠,研究出来博得皇上怜惜用的。
后来的百花丹,却是柳家人生了歹心,让柳妃给其他妃子害命用的。柳妃不同意,下令销毁此丹。柳家人明面上应了,暗地里却保留下来许多,且保留这药最多的,竟是妇人。因着心思阴暗,男人们知道得不多。
秦羽瑶服下解药,果然渐渐好了。一边感慨柳妃的才能,一边恼厌柳家人的心思歹毒。最终,对宇文轩道:“皇上要除柳家,却只搬倒大树,将中干力量剪除了。下头小的,却一个也不动,未必不是为了给宝儿埋祸。”
宇文翊被柳家所害,此生都无法孕育子嗣,便封了宝儿做太子,百年之后,上位的便是宝儿。如今,柳家虽倒,根却在,日后成长起来,正好是宝儿上位之时。宝儿仁善,遇见他们,难免吃些亏。
“他们的心思,着实歹毒,你以为如何?”秦羽瑶摸着肚皮,问道。
宇文轩的眼中一片冷意:“交给我。”
不日,宇文轩进宫,与皇上密议一番。随即,皇上派人查处柳家。老宅、田产、商铺,悉数查封充公。又派了御史,一个个查证,但凡手下有过人命的,悉数砍头。如此,柳家男人绝了大半。其余女人、小孩,流放三千里,撵至荒凉边疆。
没有百年,柳家是起不来了。
“能吃能喝的日子可真好。”凉亭中,石桌上摆满了闲云楼的新菜,还有时令瓜果。秦羽瑶一手抚着肚皮,微微闭目,幸福地感慨。
柳家查处的商铺,宇文轩要了闲云楼,改名秦记酒楼,归于秦羽瑶的名下。谁叫秦记酒楼,有秦羽瑶的心血呢?
“对了,秀兰何时回来?”秦羽瑶偏头,看向旁边的秀禾问道。
原本,秦羽瑶是打算培养秀禾做管理,秀兰与秀茹便做技术。谁知,那年秀禾与秀茹紧挨着怀孕、产子,秀兰便把事情接下来。她是个要强的,没黑没白地干,务必不能比秀禾差,谁知竟然越做越好,且上瘾了。
这几年,高跟鞋慢慢推出去,新成立了秦记鞋坊,秀兰专门管这个,常常四下奔走,一年到头没几个月在京里。
秀禾捂嘴神秘一笑:“她呀?快回来了。”
如果她的消息没错,秀兰这回,只怕要领一个人回来。
天色渐晚。
秦羽瑶扶着秀禾的手,一步步走下凉亭的台阶,往月华苑行去。抬头看了看天,不禁笑了起来:“眼见着又将天黑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回来没有?再不回来,可就不等他们吃饭了。”
秀禾仔细扶着秦羽瑶,免得她一个错脚,伤了胎气。她如今已有六个月了,肚皮很是鼓了起来。一直走下台阶,来到平地上,秀禾才有暇开口:“还不是幸王?越来越疯了。几个小的被他带着,****都要在学院里生事。夫子也不敢说,倒是茗茗每天回来,气得吱哇乱叫。”
“茗茗这孩子,我都替她头痛。”秦羽瑶忍俊不禁,“晗晗还好,说两句还能听进去。勺子和筷子,哪是秀茹和思罗制得住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随了谁,心里蔫坏蔫坏的,可真不像他们那两个只知道吃的爹娘。只可怜了茗茗,管又管不住,看又看不下去。”
秀禾也是摇头:“不说这个了。等他们吃了亏,自然老实些。”
才说着,秦羽瑶扑哧一声笑出来:“吃了亏?你倒说说,谁敢给他们亏吃?”
这几个孩子,打小生在轩王府,长在轩王府。轩王妃是他们的义母,太子是他们的义兄,还有个铁哥们是一出生就有封号的幸王——谁敢惹?
便说任幸这小子,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字,任性得不得了。从一入书院,就闹得鸡飞狗跳,夫子、学生,没有不被他捉弄的。
偏偏没人敢说他——怎么说?他娘是长公主,曾任骁骑将军,手下私兵八千,因着是大顺朝第一位女将军,民间铁杆粉丝无数,更救过皇上的性命,谁敢多嘴一句?就连清岚书院的练武场,也是长公主出人出力出钱修建的,谁敢给幸王脸色看,那才真是被屎糊了心!
秀禾也不禁笑了,摇了摇头:“这几个孩子,倒是会投胎。”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月华苑的门口。才一进去,便问道:“茗茗他们可回来了?”
“回夫人,还没有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