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王元三这一日的运气绝对的好,虽然没有赢什么大钱,但是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居然赢了三四两银子,等从赌馆里出来的时候一想到怀里抱着的四两银子就喜的见牙不见眼。他甚至在脑中盘算着,等会儿买肉包子吃的时候是买两个还是三个,还有他最爱的烧鸡和猪蹄,全都买来给自己解解馋。
虽然王元三在家里三兄弟之中是非常受宠的那一个,可以说从小要星星不给摘月亮,但是毕竟也是个农村娃儿,家里可没那条件经常给他买烧鸡和猪蹄解馋,更何况就算是偶尔买了拿回来还有两个兄弟跟着一起吃,哪里会过瘾?
王元三这边捂着银子独自陷入美好的幻想中,没发现耗子眼底频频闪过的晦涩不明的神色。
耗子这会儿心里除了对王元三的好运羡慕嫉妒恨之外,更多的是对他怀里捂着的银子上了心,四两银子呢,如果弄到他手里得够他玩多长时间啊。如果自己的运气好,说不定就能靠这些银钱翻本儿了。跟所有赌徒一样,耗子始终认为自己总有一天是会翻盘的,会把之前输掉的那些钱连本带利的赢回来并且发大财。可是他却不动脑子想想,要真那么容易就让他赢了个盆满钵溢,那这世上还会有赌馆存在吗?
不赚钱还倒贴钱出来,这样的事情估计就是傻子都不会做吧?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的往回走的时候,对面却围过来一群人,看样子八成是这条街上混的。能在赌馆附近混,估计这些人跟赌馆多少是有些关联的,就是耗子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猜的出来。他看到这群人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从心底涌上一层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密密匝匝的从心底涌了上来,直觉告诉他这是有人在蓄意报复,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到底谁要整他。
“你就是耗子?”领头的是一个脸上有两条狰狞刀疤的中年汉子,瞧着那一脸的横肉锐利如刀的目光,直觉告诉耗子,这人绝对不是善茬。而且隐隐约约的,他甚至能嗅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人八成杀过人!耗子的脑中很突兀的冒出这个想法,紧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个骇人的想法便充斥着他整个思想,满脑子都是他究竟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不得不说,人在面临危险动物的时候直觉一向是非常敏锐的,就拿耗子来说,他的猜测绝对没错,这个刀疤脸的确是背负了两条人命的亡命徒。
“我,我,我就是……”耗子面对强势的刀疤脸,吓的声音不但颤抖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一张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也慢慢变得苍白起来,两条腿都开始抖起来。
那刀疤脸看着耗子这怂样不由得从鼻管理嗤了一声,眼里的不屑比之前更浓了,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就这怂样,还用得着兴师动众的让老子带人来收拾吗,嗤!”
不过刀疤脸对于牛爷这个多年的合作伙伴还是比较理解的,那就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又贪婪的货,八成是想敲诈面前这个怂货没得逞,所以便记恨上了。刀疤脸果然真相了,牛爷让他来收拾耗子的的确是因为敲诈未遂而记恨上他了,所以才打着耗子欠了赌馆的钱让刀疤脸来收钱的旗号公报私仇。
刀疤脸心里想着,于是锐利的目光又在耗子和王元三俩人身上来回刮了一遍,不由得撇撇嘴,头稍微一歪,不屑道:“这样的怂货还不值得爷爷动手,你们走吧。”
别看刀疤脸形象狰狞了点,看着好像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其实心细着呢,那聪明劲儿可一点都不比牛爷少。他从与耗子他们一照面就开始观察,这一大一小满脸的喜色哪里有一点欠赌馆钱的晦气样子,瞧着分明就是赢了钱了。刀疤脸虽然与牛爷合作,一个管理赌馆,一个负责要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被牛爷当枪使。
准确的说,刀疤脸其实和牛爷之间多少还是有些不对付的,牛爷对刀疤脸惧怕中还夹带着一丝鄙夷,觉得像刀疤脸这样刀口舔血的人就是个山野莽夫,不值一提。而刀疤脸同样觉得牛爷是个心胸狭隘,气量狭小,看似精明实则愚蠢的小人。这两个人其实不知道明争暗斗了多少回了,只不过碍于那个神秘东家的骇人手段一直没有正式开打罢了。
所以刀疤脸在看出牛爷说谎骗他之后便非常有“度量”的放了耗子和王元三,只能说耗子和王元三的运气实在是好,正好赶上了赌馆内斗,要不然今天就算是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不过要是真被揍了,王元三的下场肯定要比耗子好许多,毕竟他无论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得到刀疤脸的话,耗子连忙对他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连说了好几个谢谢,然后在刀疤脸不耐烦想要发火的前一刻拎着王元三飞快的闪了。
……
王元三自从跟着耗子一起去镇上赌馆赌了一次钱还赢了四两银子之后,就对此开始念念不忘,再加上当天回去的时候居然蒙混过关,于是越发的让他胆子大了起来。从开始不敢,到后来的频频偷拿家里的东西去卖了换钱去赌,王元三算是彻底的被宋冬天舅甥俩给带沟里去了,这孩子是彻底的毁了。
而等到王家人发现王元三的问题时,已经为时过晚,再也救不会这孩子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飞快的划过,转眼就进入了腊月,腊八一过林家人就开始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林果香摔断的那条右腿也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好转了,虽然还不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