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车还没启动,那人向前一冲,生生从车夫手中把缰绳夺了过来。车夫一愣,庄丁们第一时间刀出鞘,将那人围住。喜鹊听到外面的声响,撩开帘子一看吓了一大跳:“你……你们干什么?”敏芝往外一看,也惊着了:“住手,把刀收起来!”庄丁们怒瞪着眼前的男人,但是动作却出奇的一致,收刀回鞘。“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敏芝盯着那人的脸。
“我弟弟被转卖了许多人家,我也不确定他现在叫什么,但他曾经是杜陵郡王府上的奴才……”那人的手依然抓在缰绳上,语气却缓和了。
敏芝摇摇头:“我不认识你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杜陵郡王府,你连弟弟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认定他在我这里,岂不荒谬?“那人明显镇住了,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敏芝心底徒然升起一股警兆:这个人,危险!
“既然如此,惊扰了!”那人手一松,又是一个标准的蒙古礼,然后扬长而去。庄丁们齐齐看向敏芝,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就可将他拿下。然而敏芝只是退回车子里:“回府!”秋菊沉默,喜鹊却很是不解:“福晋,那人如此无礼,为何不将他拿下,送交官府?”
敏芝斜眼:“这个人的身手不亚于表哥,甚至还在他之上。”“可是,我们那么多人……还有刀……”“你以为他没有么?看他的打扮举止,此人绝不简单。行了,回府吧。”
喜鹊撇撇嘴,沉默,秋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地盯着敏芝看,敏芝却干脆把眼睛闭上,想起了心事。
回到府里,敏芝第一时间冲进书房,谁也不搭理。拿出纸笔把刚才脑中回忆的男子的大致特征画了下来,尤其当画到他腰间蒙古刀时,尤为仔细地描了它大致的花纹,废了一番功夫之后,一副肖像诞生:“来人,立刻去请十福晋过府。就说我有要事相请。”
这个男人绝不是牧仁的哥哥,但绝对和牧仁的身世有关,胤禩当年是盘问过牧仁后才跟她说可以带他回京,如果这孩子的身世有问题,胤禩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意味着牧仁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有家人,何至于一个馒头就能让他对自己以身相许?
敏芝心里的怒火腾腾燃烧:一定是一对渣父母,生了孩子却不养,把牧仁扔了,这才导致他小小年纪就沦为奴隶,受人欺凌,一定是这样没错。刚才的那个男人,应该是牧仁家的某个不要脸的亲戚,想要把他抓回去卖了!
这么想着,秋菊报进来:“十福晋来了……”敏芝收敛心神,把十福晋迎了进来,把画像往她面前一铺:“十弟妹觉得这个人可眼熟?”
十福晋莫名:“八嫂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画?”敏芝一笑:“今天去广化寺进香的路上,遇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我瞧着他不像满人也不像汉人,你看他腰里的蒙古刀,这个纹饰弟妹可曾见过?”
十福晋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们的佩刀纹饰,除了表示吉祥如意外,还有家族图腾的意思,我看这个就有点像,八嫂,你若对蒙古刀感兴趣,把这个画仔细些,我叫我的奴才们帮你打一柄就是了!”
敏芝有些失望,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她也只好点头,又重新画了一副刀的图样交给十福晋,便送她出了门。
一连好几天,敏芝都没有再出门,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男人,为了找到牧仁,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京城。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把牧仁放到江南去了,那男人在京里找是找不到的。可是牧仁的身世究竟是怎样呢?
问题叠着问题,由于牧仁的关系,敏芝揪心不已。一方面要担心胤禩在江南的安危,一方面要纠结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剪不断理还乱。就在她焦躁不已的档口,胤俄给她带来一丝曙光。
这天,敏芝正在书房里教晗音识字,外面报进来说九爷十爷来访,敏芝一愣,胤禩不在,他们两兄弟从来没上过她的门,今儿这是哪一出?
慌忙换了衣服迎出来,彼时管家已经把两位领到了正厅奉茶。她打帘子从侧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胤俄在那儿来回踱步,胤禟则皱着眉头,捧着茶碗不断划拉着碗盖。
走上几步:“九弟十弟,今日怎么来得这么齐整?”两人见敏芝进来,竟齐齐顿住,同时坐过来:“八嫂……”敏芝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你们这……这是干嘛?”胤禟收住步子,脸色非常难看:“八嫂,你是哪儿见到这蒙古刀的?”
敏芝眨了眨眼:“在广化寺进香的时候见到的,这个人打扮也很奇怪,既不像满人也不像汉人,我十弟妹看过他的画像。”
胤俄一愣:“还有画像?”拿来给我们看!“敏芝被胤俄”凶狠“的目光唬了一跳,连忙叫秋菊到书房去取画。称这当口,敏芝疑惑地问:“他是什么人?”两人已经来不及去怀疑敏芝为什么要去画一个陌生男子的画像了,胤俄继续来回踱步:“八嫂,八哥没跟你说起他随军远征的事儿?”
敏芝一愣:胤禩上战场,这是康熙三十五年的事儿,三十七年就是因为军功的原因成为皇子中最年轻的贝勒。这事儿敏芝是知道的,当初翰林院选人的时候,他曾详细说过当年的事儿,但是敏芝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提起来,眼皮子不由得乱跳:“有说过,可我没在意,怎么了?”
胤俄胤俄跺脚:“当初葛尔丹大败而逃,为了掩人耳目,他丢弃了佩刀,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