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的身体,习惯性地拔去她头上的发饰,这女人,还是和多年前一样,在家时头上只有一个簪子或扁方固定,甚至像今天这样素颜朝天,没有任何首饰,身上半点脂粉气都没有,手掌在她的发上滑落,指尖落在皮肤上,看白皙的脸上慢慢浮起薄红,感受渐渐升温的微妙,她一如既往的美好。
连年的伤痛调养,调养之后又重复伤痛,让他一度害怕她会因此而变得病弱不堪,像自己年幼时额娘的模样。可惜自己一直做不到保护她滴水不漏,每次看她受伤看她哭,都是在事后,每次都只是弥补。他对她其实有太多的愧疚,以及比愧疚更多的怜爱。
太后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生来如此,她对自己付出的,从来不计较。对在乎的人好,天经地义。无论会付出什么,她都不介意。也许事后问她,她会说出几百条道理,头头是道,让你不听她的自己都过意不去。但是遇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从来不多废话,只是用行动对旁观者说,我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爱上这样的女人,要么就跟在她身后焦头烂额,提心吊胆。要么就绑住她锁住她,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一日三餐供奉,养起来。当然,他选择前者,因为她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光芒总能迷花他的眼,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忘了生气,忘了无奈,忘了帮她收拾残局时还咬牙切齿。
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刚才还生气来着,一下子又高兴了,像个孩子。”成功看到她很不好意思地埋头蹭他的衣服,几不可闻的的小声说着:“我……我就喜欢这样……”“嗯?什么?”胤禩没听清,头更低一点,唇贴着她的秀眉。
“没,没什么……”敏芝当然不会老实交代。胤禩也不追问,因为他依稀仿佛听到她说喜欢,喜欢不错,喜欢就好,他也很喜欢,太喜欢了。
接下去的日子,敏芝更忙了,一边憧憬着海南能建成一个宏伟的大城,集农业,手工业,旅游业为一体的清朝版经济开发区,又想着在海南发展以造船为主要目的军工产业。想的东西太多,导致她每天都在发花痴。
庄子上的庄丁已经不在她脑子里,家里待产的孕妇也不在她脑子里,甚至宫里的那些头头脑脑,都不在她脑子里,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手舞足蹈。一个人傻乐。以至于连过年前最重要的年礼筹备她都忘记了。
胤禟因此非常郁闷,大嫂这样算是报复他么,他最纠结,最不愿去想的事情就是给宫里的关键人物们送礼啊,每次都要纠结掉他好多头发,一个人的份纠结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纠结八哥那一份,八嫂甩手掌柜做上瘾了,却不知道他都快得选择障碍症了。
胤禟在家里悲催地揪头发,敏芝完全不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却忘了,她所在的地方,最多的,是残酷的真实。而这些真实,马上就会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