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发怒,皇上只好偃旗息鼓,想想儿子虽然是老婆生的,但基因还在自己身上,加上后期教养的偏差不能怪老婆。顿时就歇菜了。好言好语地哄了半天,才算是把毛理顺了。但是弘晢的处理问题却让胤禩又添了一桩心事。
两人扯皮到最后,还是胤禩投降,听老婆话,放任自流,他要出京,就放他出京,只把责任推在胤禟身上,限期返回便是。
谁知道,此例一开,弘晢就如同鸟出樊笼,成天想着出公差。虽然每次出去最长不超过三个月就回来了,期间也有家书往来,可是这孩子不着家的个性却让敏芝感到很受伤,幼儿时期的小雏鸟现在翅膀硬了,劝不动拴不住了。也不知道他下次回来的时候,还会不会记得到永寿宫来请安。
以后,每次遇到弘晢来辞行,敏芝就会如此伤感一次,他越长越大,越走越远。期限也越来越长。因为他经常出外差,信鸽又不是百分百可靠,敏芝苦思冥想之后,还是决定把现代邮政制度做一个返祖,挪用到大清朝来。
可是,令她伤心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她把弘晢第一次通过邮寄的方式寄来的家书送到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是太后病危的时候了。
德昭十五年十一月,太后病危,敏芝亲奉汤药数十日未见好转,胤禩每天下朝第一件事是到慈宁宫问太后安,第二件事是纠集太医院所有太医开小会。并诏令儆恪公主与额驸即刻返回,当然也包括飘在云南慰问边防驻军的弘晢。
德昭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太后弥留,胤禩携皇后及皇弟容亲王,皇妹固伦儆恪公主和额驸以及一众皇子皇孙,包括儆恪公主的儿子一起围绕在老太太身边。敏芝在床边红了眼,老太太却左顾右盼:“晢儿……还没回来么?”胤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窗外。
敏芝一边哄着老太太一边流泪:“他就在路上,这会儿恐怕已经进了神武门了,皇额娘再等等,再等一等……”然而,太后终于还是没等到弘晢归来就闭了眼。享年七十九岁。
第二天,当弘晢风尘仆仆赶回来,却得知祖母已经仙逝,当即跪在慈宁宫外的广场上,久久不起。一天以后,弘晢被削爵,闭门思过。没有期限。
敏芝没有去求情,因为她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儿子,打骂他,不忍心,说他他又不听,放任的结果得来只是自己伤心。太后病逝,弘晢禁足,敏芝心力交瘁,多少年不犯的喘症,又发作了。胤禩因此更加迁怒弘晢,勒令谁求情一律先杖责五十。
四五六三位阿哥都被挨了板子,朝臣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就连容亲王也以为母守孝为名在家躲了锋芒。朝野上下对于本朝第一荒唐贝勒的荒唐事早已不当新闻谈资了,只是这一次,二阿哥是触到了皇上的逆鳞了。
谁都知道,太后和皇后是皇上最珍视的两个人,现在二阿哥的事让太后抱憾而终,让皇后旧疾复发。皇上怎么能不怒?
替弘晢求情最执着的人,是弘晏。他先去求母后,看到敏芝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无力起身,转而又跑去了养心殿,胤禩盛怒之中当然没有心思见他,但顾念着他比玻璃还脆的身子骨,没有对他用杖刑,只是让人送他回府。
弘晏无奈,叩开了弘旺家的门。作为弘晢的双胞胎哥哥弘旺对这次事件没有一个字的表态,这让众兄弟觉得大哥很不厚道。可是,当弘晏看到弘旺本尊的时候,心中的不满又全都打消了,大哥和二哥是双胞胎,和五弟六弟一样,兄弟间存在着微妙的心灵感应。何况大哥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他在家避祸绝对有他的理由,可是眼下,大家都试过了,皇额娘又病着,还有谁能救二哥呢?
德昭十五年冬至,皇上重启景陵安葬太后,并追封她为孝慈仁皇后,比康熙其他的皇后封号中加多一个字,以示尊崇。孝慈仁皇后奉安时,胤禩命众亲王贝勒及皇子们全部都出动送行,唯独皇二子弘晢依然禁足。皇后也因为凤体欠安而未能成行。
德昭十五年的新年晚宴因为太后新丧皇后缺席以及二皇子禁足而变了味道。胤禩一个人坐在龙椅里,面对坐下一众皇子及宗室亲王,大家都是默默无言。弘旺坐在首位却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闷头吃饭。
胤禩当然看在眼里,散席之后父子二人相携来到永寿宫。敏芝已经喝完药歇下了。听见说皇上和大贝勒联袂而来,连忙借着秋菊的扶持想要起身。胤禩已经先一步进了内殿:“别起来了,喝了药就要好好歇着,我知道你担心你那宝贝儿子,我把旺儿带来了,你问他吧。”
说着挥退了内侍,亲手帮她扶正身子,垫好枕头,知道有喘症的人平躺着会更不舒服。弘旺上前请安,敏芝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和他谈过吗?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弘旺皱了一下眉毛:“儿臣不敢隐瞒,二弟之所以频繁离京不愿归家,实于市井流言有关。至于是什么流言,儿子实在是难以启口。请皇阿玛皇额娘见谅。”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二弟对于没能见到皇玛嬷最后一面深感自责。”胤禩的脸色铁青:“弟弟如此顽劣不堪,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是,儿子知错,只是二弟的心结,儿子觉得……”弘旺抬了一下头,飞速地扫了一眼敏芝,又低下头:“只有皇额娘才能解开。”
胤禩一口回绝:“你皇额娘都被你们几个气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