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身为一家之主,一直都在一边没有说话,任由一群女眷哭哭啼啼,这个时候出声道:“先带着世子爷和夫人去洗个澡,换身衣裳。”这一身血淋淋的,看着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镇北侯心里也在估摸着今日这事儿,南宫萧手里握着军权,一般人不敢得罪他,况且这小子很得太后和皇上欢心,也不会有人敢冒险去行刺他,关键是,行刺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非,是为了这个世子之位,为了这镇北侯府的继承权。
不能怪他多心,他这边才刚跟老太太说定了要分家的事儿,那边南宫萧就遇刺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而且据说还有弓箭手出现,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养得起的。
崔氏,会是她吗?镇北侯打心里不愿意相信,那个女人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大好,娇娇弱弱的,而且是个柔弱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么狠辣的事情?
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老太太擦干净了眼泪,狠狠的瞪了一眼镇北侯,气呼呼的扶着丫鬟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一会儿世子和夫人换了衣裳,就叫到我这里来,也不止他们了,剩下的几房少爷小姐还有姨娘们也一起叫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宣布。”
镇北侯心里明白是什么事情,也没说话,本来是打算过个几日再来宣布的,看样子是南宫萧的遇刺刺激到老太太的神经了,也是,这事儿还是越快解决越好,以免日后再出什么乱子。
只是一想到这么一大家人很快就要分出去,不再像以前一样热闹了,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黄氏看着老太太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出了会儿神:“顾嬷嬷,你觉得老太太这般大动干戈的,是想做什么?”
“太太,顾嬷嬷回家去打理家务去了。”身边跟着的却不是万年跟班顾嬷嬷,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恭敬地伏低了身子回答黄氏的话,动作间露出耳后的一小片肌肤,白皙细腻。
黄氏面色几般变幻,这才想起来顾嬷嬷家里的刁贵暗地里做出昧下南宫敏嫁妆的事情,被自己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打的皮开肉绽的,顾嬷嬷知情不报也没落个好脸,已经回家照顾男人兼反省自身去了。
叹了口气,自己身边就这么一个得力的,偏偏还猪油蒙了心的做出这等事情来,还不小心叫人给发现了,叫自己即便是想要包庇也没有办法。
“走吧!”黄氏心里不是滋味儿,一甩帕子扭头就走了,那丫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去个人到松风院看看,崔姨娘要是在的话就告诉她一声,到老太太这里来,叫上大少爷一起。”镇北侯想了想,忍下心里的不情愿:“要是她不在,或者正在跟底下人交代事情的话,你就打探一下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直接来回了我。”
镇北侯身后的随身小厮答应一声,非常明白的去了,崔姨娘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小动作,恐怕侯爷这回也不会保着她了。
老太太坐在了首位上,面色疲惫的靠在那里,郭嬷嬷挥挥手叫丫鬟们退出去,自己过去给她捏着肩膀:“您都看明白了的事儿了,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么放不开?”
“唉,老了,不中用喽!”老太太感叹一声,摇摇头:“到底都是侯爷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心里舍不得也是难免,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那个女人......”说着神色陡然变得冷漠起来,念叨了几遍崔潋滟的名字,眉宇间的皱纹成了深深的沟壑:“崔家究竟想干什么?当年说是崔潋滟救了侯爷,这才出来后面两个人的那庄丑事,崔氏也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占据着侯爷心头好。但我却是不信的,崔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会无缘无故的冒着风险救了身受重伤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