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别看镇北侯府偌大的府邸,镇北侯又是手握重权的,就觉得这样的家庭会过得很幸福,花钱如流水,每天躺在金银财宝上睡觉。
其实,大宅门有大宅门的苦楚,府邸大了是气派了,可是这么气派的府邸,总得有相应的装潢吧?修个园子总得种点奇花异草吧?这些地方总是需要人打理的吧?这些诸如此类每年建筑物修葺、花草植物的更替、下人仆妇的月例银子就不止一个小数目,更不用说达官贵人往来之间,红白喜事,满月周岁之类的贺喜啦,逢年过节孝敬宫里头主子们的礼物啦,主子丫鬟每个季节该裁制的衣裳啦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银子从哪儿来?光靠着几个男人的俸禄,一家老小就可以去喝西北风了,所以做女主人的任重而道远,不仅要把后院的事情打理好了叫男人可以在外头毫无顾忌的做自己的事儿,还要跟各位贵夫人们处好关系以备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管好小妾,教好孩子,孝敬公婆,打点家产......谁说家庭主妇是好当的?家庭主妇那就要求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顾好老的下看好小的,中间还要抽出时间来帮着男人处理人际关系,这是好干的事儿吗?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打点产业,凡是做官的都不好打着自己的名义在外面敛财,所以各府大大小小的田庄、铺子这些东西一般而言都是由女人来打理着的,女主人的嫁妆也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嫁妆不够丰厚,不仅会被婆家人看不起,以后能帮得上男人的地方也有限的很。
五湖四海这把火很明显就是冲着库房去的,下人们没头苍蝇一样的来回奔走着救火,因为世子爷跟夫人都不在府里,五湖四海的下人们都有些懈怠了,这把火直到烧起来了才被人发现。
老太太几乎喘不上起来:“畜生啊!畜生!这样的事情都下的了手,就该天打五雷轰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晴朗的天空忽然霹雳一声巨响,身边的几个人同时一呆,心想老太太不愧是常年吃斋念佛的,诸天神佛照应着呢,一句话天上就有反应。
老太太也有些吃惊,她是猜到这场来历蹊跷的火是人为故意的,就是想要把东篱的嫁妆给毁了,这样一来东篱就没了资本,想要赶走她就会变得更加容易了,十有八九是黄氏出的坏点子。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随口那么一说,天上居然就要打雷了。
“老天爷,你要是真的看着,就下场雨吧!我那孙媳妇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要惩罚,就罚那黑心烂肚肠的小人!”老太太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充满期待的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
乌云很快就把天空给遮盖住了,火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来往奔走的仆人们还在救火,但是却都忍不住时不时的拿眼睛去瞅一眼天空,冷风忽的卷过来,被烈日晒得带着些微余温的灰土被风卷着扑过来,把那些没有防备的人满嘴都灌满了土。
淅淅沥沥的雨很快就落了下来,地上开始泛起潮湿的气息,救火的人已经停下来了,纷纷的扔了木桶跪地个头,老天爷显灵了,居然真的下起雨来了,他们府上的老太太是个有福的,是个受神灵庇佑的,自己回家之后也得供上一个小佛像早晚三炷香,不求能大富大贵,但求一家人平平安安不是。
库房那里烧的并不是很严重,南宫萧淋着越来越大的雨亲自过去查看了,脸色阴沉沉的好像天上的乌云:“锁被人为的破坏了,有人进去过。”
镇北侯老脸泛红,自己家里面居然叫儿媳妇的嫁妆被人动了手脚,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把门打开,叫丫鬟去找了夫人拿嫁妆单子来,给我一样一样的对!侍卫们把府门前后全部看守起来,不管是谁,一律不许外出!”
铁锁已经变了形了,南宫萧伸手摸了一下,上面还有着余温存在,手上使劲儿,已经损坏的铁锁顿时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镇北侯沉着脸进去了,除老太太之外所有的女眷都被留在外头一边避雨一边等待结果,谁也没有注意到崔氏暗中露出来的眼神,亮闪闪的,充满了无尽的欢喜。
果然不负她所望,那个蠢女人真的动手了。
南宫萧手脚利落的把所有箱子打开,沉着脸看了父亲一眼:“不用拿嫁妆单子了,这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人掉包了。”
镇北侯过去一看,险些气炸了肺,东篱光明面上的嫁妆当时就可以说是十里红妆,现在里面箱子里头装的是些什么?倒是跟南宫敏的嫁妆有的一拼,全是破烂货,到时候一把大火烧下来,什么人也看不出来。
那个动手脚的人可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场及时雨从天而降,这也是老天有眼,不叫贼人得逞。
“府门都看严实了吗?”老太太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叹了口气:“我只想着她们会把东篱给赶走就是了,没想到居然连人家的嫁妆都想要昧下,也是,这么多的好东西,那么多的钱财,谁不眼红啊?”
镇北侯握了握拳头,贱人,从来不会做一件聪明事!
“不过,这些东西不是已经交给崔氏处理掉了吗?”老太太看了一眼箱子里装着的破烂布帛:“这可不就是敏丫头的嫁妆,什么时候跟东篱的嫁妆换了地方了?”
镇北侯脸色越发的难看,无非就是自己的女人在算计儿子的女人,不管是黄氏还是崔氏做的,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