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黄氏难产伤身,南宫萧那般孱弱,甚至都有大夫断言活不下去了,幕后黑手是谁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谁也明白几分,黄氏提到这件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叫镇北侯心里感到了愧疚,自己却是在这件事情上负疚良多。
崔氏微微眯了下眼睛,暗中指甲紧紧地扣住了掌心,陈年黄历了还拿出来博取同情,贱人!向前几步跪下来对着黄氏磕头:“太太,当初的事情真的不是婢妾做的,婢妾那个时候才生产不就,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胆子去谋害太太呢?太太明鉴啊!”白皙的额头上片刻功夫就磕出了青紫色来,配上满面泪痕,顿时就叫镇北侯心里怜惜起来。
“我也没说你你做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黄氏的脑子可能是因为这次打击,居然变得清楚了起来:“我就是说一个事实罢了,这么多年来,你和你的儿子养尊处优,平平安安的,还有一个女儿随后出生,我呢?我只有这么一个好不容易救活回来的儿子,还因为在家里面地位尴尬,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这些年来生死之间走过多少遭了?回来之后还有那些阴谋暗杀紧跟着,你向我诉委屈?我跟谁说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把手边的茶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拍,茶杯顿时翻到过来,茶水流的到处都是,茶杯盖儿掉到地上跌的粉碎,声音把屋子里所有人的气息都给压了下去。
崔氏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跪行几步去拉住镇北侯的衣裳:“侯爷,婢妾真的是冤枉的,侯爷!”
镇北侯为难地看着她,当时的事情虽然他也怀疑是崔氏动的手脚,可是心里又着实不相信温柔柔弱的崔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后来南宫萧被救回来,一直养在宫里面,他也就放了心,觉得儿子既然没什么事儿,这事儿也就可以不追究了,却没想到黄氏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儿给揭了出来,他若是继续袒护崔氏,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
“世子夫人过来了!”正在为难之际,今日这嫁妆事件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身后水墨举着一把碧绿色的油纸伞,护着东篱一路慢慢的走进来。
仿佛没有看到屋里古怪的情形,东篱神色平静的给老太太、镇北侯还有黄氏一一见了礼。
“下着大雨呢,你怎么就跑来了?”老太太笑了起来,叫过东篱拉着她的手:“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下人过来就是了。”
“孙媳妇又没什么事儿做。”东篱羞涩的一笑:“那会儿有人过去找,说是要孙媳妇全部嫁妆的单子,我想着明面上的东西五湖四海那张单子上都记清楚了,这张记录着私底下东西的却在我手里呢,正好我也想老祖宗了,就过来看看。”
黄氏在一旁冷笑一声:“你来得可倒是时候,赶紧把单子给崔姨娘看看,看她院儿里的东西能不能对得上。”
崔氏又是一阵哭诉喊冤,甚至想要过来给东篱磕头,唬的她赶紧避开了,崔氏虽说只是个姨娘,可到底也算是个长辈,她怎么敢受长辈的礼?
“夫人,婢妾实在是冤枉啊!”崔氏见到东篱进来,心下暗喜,来得正是时候:“不管是当初谋害太太,还是这回的嫁妆,婢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要不是有翘翘和卷卷两个小家伙目睹了顾嬷嬷跟崔氏的交易,她恐怕也会被这个演技精湛的女人给糊弄过去,东篱暗自感叹了一下人才,退后两步退到南宫萧身边去:“我的嫁妆不算什么,既然找到了,再追究也没个意思,传出去叫人笑话,姨娘可别这么样,我可是小辈儿,这岂不是折杀我了?”说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镇北侯,暗中鄙视了一番这个宠妾灭妻识人不明的公公:“姨娘若是问心无愧,就发个誓好了,想来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不会叫姨娘委屈了去的,母亲也不会斤斤计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