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红挂绿的船只排成队,把清水河给排的满满当当,过往船只全都靠了岸泊下了等着他们先过,就连往日里最是热闹不过的花船也乖乖的停在岸边,船上都站满了人,对着那豪华的船队指指点点。
今日是镇北侯府送聘礼的日子,岸边早就围满了人看着,指指点点连声赞叹,有好事者还把前些日子镇北侯府丫鬟来闹的事儿宣扬了一遍,着重表示镇北侯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即便是莫家已经没落了,仍旧用这么大的排场来迎娶儿媳妇。
莫家最近也是很忙碌的,眼看着大姑娘出嫁在即,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即便如此,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这是喜事儿啊,况且老爷出手大方,每个人都得到了不少的赏钱。
侯府的人下了船,岸上早就有莫家的人在等候了,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卸下来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儿装上马车,引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码头上全都是赞不绝口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街角处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那儿,帘子被掀开来,探出一张蒙着面纱的脸,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热闹的场景,手指紧紧的攥着帘子,几乎要把帘子抓破一样。
“你明白了吧?”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手里拿着马鞭子庸懒的倚在车上:“多么热闹的场面啊,现在整个清河镇,甚至京城都知道莫家的大小姐嫁得豪门了,谁还会记得前不久莫家庶出的二小姐才被人当街掳走了啊?真是同人不同命。”
探出头来的女子狠狠地把帘子扔开,人缩回了马车里面:“走!”
男人笑了一声,声音满含着古怪的意味,倒是不多话,扬起鞭子一甩,马儿立即得得的上了路,把那些热闹全都扔在了背后。
终于完成了所有任务的东篱乖乖的坐在屋子里听着秦婆子讲规矩,一双眼睛却有点没有神采,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秦婆子看在眼里颇感无奈,却也不多说什么,这些东西小姐其实都已经掌握了,不过从来没有照着做罢了,她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小姐小姐!送聘礼的人来了!”水墨咋咋呼呼的闯进来,被秦婆子严厉的瞪了一眼之后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
然而东篱已经因为她的叫声清醒了过来,很感兴趣的看着秦婆子:“秦妈妈,这些我都会了,就叫我歇歇嘛!以后到了婆家我都会照着做的,您也多休息一会儿。”
秦婆子无奈的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了,水墨立即兴奋的凑过来:“奴婢看到了哦,好多的东西,满满当当的摆了一院子,还有一对儿大雁呢,是活的,可漂亮了。”
大雁有什么漂亮的?东篱忍不住想要吐槽,还是忍住了,这是人家侯府的一片心意,给自己脸面的事儿,自己不能不识好歹不是?
“这有什么啊?”丹朱沏好了茶端过来:“他们不会吃亏的,咱们老爷夫人给小姐置办的嫁妆可不比聘礼少,足以把这些船重新装满还有剩余的了,对了,那些东西一百二十台根本装不下,夫人打算先行用船把多出来的部分送到镇北侯府去,到时候奴婢要先行一步,过去照看着点儿东西,可别叫一些不开眼的占了便宜去。”
丹朱、水墨都是陪嫁丫鬟,丹朱的年纪有点大了,该是配人的时候了,徐氏本想着给换一个,叫东篱拒绝了,这两个丫鬟她已经习惯了,临时更换会无法适应的,徐氏索性就另买了好几名机灵的小丫鬟一起陪过去,到时候还可以挑拣着慢慢的培养起来。
再说,南宫萧是个好色的,丹朱这个年纪倒是可以当个通房丫鬟,也帮着东篱分担一下内院女人的压力。当然这是徐氏的想法,东篱可没有这么想过。
聘礼到了之后,嫁妆就开始装船了,于是清河镇的老少爷们们又开了一次眼,谁说清河镇没有像样的大户人家,看看人家莫家那嫁妆,镇北侯府过来那么多船居然还装不下,另外又加了两艘才罢了,顿时大家与有荣焉,这才是清河镇的人,多有派头。
因为路途并不算近,东篱说是七月十八日出嫁,十七日就已经登了船,要先坐一日的船,到京城的别院里去,估计到了那儿就该天黑了,然后第二日一早才是真正的大婚。
不过登船的时候东篱已经是标准新嫁娘的打扮了,幸好盖着盖头看不见眼前的景象,要不然光是被那么多人看猴子一样的欣赏她就该受不了了。不就是结婚吗,有什么好看的,要看自己回家结去!
上了船,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陪嫁丫鬟们全都在一边服侍着,另外莫家也不少人跟着过去,准备婚礼完成之后再赶回来,这样一来船队就更加庞大了,这场婚事叫清河镇的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些年。
船之后感觉就没有那么拘谨了,主要是身边都是自己人,东篱赶紧的把盖头给掀了,这七月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虽然是航行在河上比较凉爽,可是脑袋上遮一块密不透风的红盖头,可真是要把人给闷死的。
她不禁暗暗诅咒起来,为什么偏把婚期定在了夏天?这个样子穿一身大红嫁衣很热的呀!她怀疑自己举行完婚礼之后身上会起痱子。
船队一路快速航行,所经之地都会放鞭炮洒下买路钱,围观的人们一边高声喊着吉祥话,一边哄抢着喜钱,热热闹闹的一路到了京城。
新娘子的脚没进婆家门之前不能沾到地,所以亲哥哥莫悠然辛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