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脸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看不出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帮会绝大多数玩家都是热爱和平的,这一点你也许不清楚,但我每天都在帮会聊天跟人闲聊这么久,难道这么点儿道道都看不出来吗?”“一码归一码,我知道帮里很多人都不喜欢打架,但我就问你一句,有没有人是喜欢打架的?难道说帮里10万人,每一个都跟某位就知道沽名钓誉的天师弟子一样,超然物外洒脱于世吗?”陆明可以看出来,剑荡被莫名其妙这么一说现在已经有点儿生气了,嘴角连着抽动了几下,吓得嘟嘟都准备跳出来劝架了。不服忙不迭赶过来,“那、那个……大家合理讨论,和气为上……”“你个怂包给老娘闭嘴!”芳草萋萋连正眼看不服都没有,直接一声吼就把不服吓得又老老实实缩回墙角了。陆明一看,芳草萋萋这是要翻天啊?这不服也是,当初对自己说什么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合着到了他自己身上,竟然怂成这样。剑荡也是调整了半天情绪,但声音还是有点儿颤抖,“我们帮会人员构成的确复杂,我承认确实有一样喜欢打架的玩家,但看问题不能这样一刀切,你难道敢说热爱和平的玩家可能会比喜欢打架的玩家少吗?如果真要比,别说3倍,就是4倍可能都不止!”芳草萋萋冷哼一声,这回是哼得所有人都听见了,“笑话,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了?”“我没有这样说!”剑荡直接否认。这让陆明很是奇怪,因为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否认。但没想到,之前一直都咄咄逼人的芳草萋萋现在听到剑荡这么一否认,竟然也迟疑了一下,沉默了半分钟左右才开口,“事有轻重之别,人有亲疏之分,我问你,你身为这个帮会朱雀坛护法,是跟帮里兄弟更亲,还是跟其他帮会的宵小之辈更亲?”陆明就更奇怪了,这样的问题……有必要问吗?但一样没有想到的是,剑荡竟然也沉思了一会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虽不是圣人,做不到超然物外一视同仁,但在游戏里,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玩家,能够在这十几亿人里面相逢在同一个城市,也是缘分,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芳草萋萋抿了抿嘴,正欲开口又闭上,连着3次欲言又止,最后第四次才真的开口,“现在你是管理帮会,不是自己一个人仗剑江湖,收起你道家的那套无为而治,要的就是儒家的修身治国平天下;所谓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谓之有学;你身居其位,不谋其责,外人欺负上门了只知道唯唯诺诺,谈何致身有信?”剑荡一听,这回思索的时间就更长了,“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如果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打了再说,长此以往,我们的玩家岂不是也会觉得这样就对了?帮会10万人,以后遇到内部矛盾,是不是也先打了再说?”芳草萋萋一听,眯着眼睛露出一副微笑,剑荡一看,知道不妙,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敌方出了破绽。“你想事事以礼,但他人不以礼,难道事事都以德报怨吗?”剑荡一听,脸色一沉,可能是知道芳草萋萋是什么意思了,但又不好反驳。当然陆明和其他人是完全懵在当场,跟本半句话都听不懂。芳草萋萋趁胜追击,“所谓礼,实际上是‘制’,我们帮会10万人,按礼制来说,当然是云梦城第四号势力,除了至尊、狂狼、清风三家,其他小工会上门挑衅就是逾制,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大仙、你口口声声自诩自己的道,那我就用你这道家的话来说;你刚才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既然要一视同仁,那你有什么权利说我们帮会10万人就一定比不过其他帮会3万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帮会10万人和其他工会3万人是不一样的?”随后,芳草萋萋话音瞬间低了下来,从咄咄逼人转为柔和,“你有你的道,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道,大家互不干涉,但这终归是要大家所有人都有这么高的品德修养才行;世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当然要以礼以法以德而制;放在生活帮头上,想打就来打,不想打就不来打,没有人会说什么,但你身为一个坛主,难道能做出这样别人打了你左脸一耳光之后又伸出有脸给他再打一耳光的表率吗?”绝大多数话陆明都是听不懂的,但芳草萋萋最后这句,“想打就来,不想打就不来”,陆明还是明白的。这算是芳草萋萋的让步吗?剑荡白了墙角的不服一眼,随后转回来对芳草萋萋说,“我知道我争不过你,我认了,但我一样要跟你说清楚实际情况,我的确不敢说我们帮会10万人一定打不过人家3万,但虽然3万不好说,可4万一定会输!”陆明一听,心想……不不不,剑荡你太自信了,别说3万,就是2万人都不一定能打过。县丞演武跟野战开团是不一样的,县丞那个直接关系到玩家切身利益,绝大多数人都会来,可野外地图打起来,生活帮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是爱去不去的,人家战斗帮要是不去帮主直接就会在帮会频道点名甚至威胁要踢人了。芳草萋萋一听,呵呵一笑,“我只说要打,谁说一定要打赢了?”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剑荡双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得看着芳草萋萋,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芳草萋萋一看,“诶,看你们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说这样的话,是为了报当初的仇,故意想让这个帮散掉?”没有人敢开口,但陆明觉得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