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卿洋洋洒洒的一番话顿时让人哗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哭的老泪纵横的朱家母子,手里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莫不是这朱大年真骗人想要敲诈董家医馆不成?人家账簿都拿出来了,怎么可能有假?”
“不会吧,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而且人家媳妇也真没了,那孩子还是那……啥出来的,咱们可都看见了,他总不可能真把自己媳妇弄死了吧?就为了银子,你没看见人家没带把的娃吗?就两个丫头……”
“这事谁知道呢!不过人家董家医馆都拿证据出来了,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众人在见到董少卿拿出账簿后,又听说当日的董家东家根本不在医馆,而是去了牛县药行进药,那么又是谁给朱大年抓的药?或者说自始至终朱大年都是在说谎,自家媳妇没了,就想敲诈董家医馆的银子,谁知道人家拿出了证据来了,现在怕是得现出原形了。
顿时刚才还对朱家人保持着同情的人心里都开始出现了疑惑,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恍然以为自己猜到了什么,舆论一下子开始反转,对朱家人同情的人都开始唾弃朱家人为了银子心狠手辣等等……
叶凡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可是叶凡内心深处在告诉她,朱家母子没有撒谎,二人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像作假,更何况那妇人的尸体还躺在堂中,百姓畏惧鬼神,他们母子不像是能当着死不瞑目的媳妇面说这样的话。
而且她见到朱大年时,她记得他应该是紧紧抓住他媳妇的手,如果是他害死了他媳妇,正常人应该是会有避讳的,于是叶凡只能定定看着师爷呈上去的账簿,透过眼睛看着上面记着一笔笔进账,日期药方等很是仔细,账簿上面确实没有朱大年去买的安胎药,只是前几日有,可是时间上却对不上,因为那妇人是今日早上断的气,那么必定是在昨日和今日喝下的安胎药,朱家大娘也说了,是昨日买了,喝下今日就出事的。
可是这账簿也能作假啊,毕竟也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了那安胎药会吃死人了?还故意没有写上去,这完全说不通啊!
知府大人翻看了董家医馆的账簿,果然没有发现朱大年去董家医馆买安胎药的账,当下把账簿让人送到朱大年面前,让人翻开昨日的账页说道。
“朱大年,你且看清楚,董家账簿上面并没有你去买安胎药这笔账,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昨日真的在董家医馆买的安胎药?”
“这肯定是假的,求大人明鉴啊……我真的是在董家医馆买的安胎药……”
“我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买的药,不信大人可以去我家里把剩下的安胎药拿来看看便知……我们是绝不会骗大人的,求大人给我儿媳妇一个公道,我儿媳妇死的好惨啊!”
“大胆,知府大人问的人是朱大年,与你何干?竟然一而再三的污蔑我董家,你是不是当我董家好欺负?还请知府大人还我董家一个清白。”
董少卿听见老妇人的话顿时脸色一变,难看的说道,请知府大人为他做主。
“嗷,你们董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害死我儿媳妇还倒打一耙,你们董家不得好死,我可怜的孙子,我可怜的儿媳妇……没天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董家好过的……”
“不要……”
“快给本官拦下她……”
朱老妇人的情绪从醒来后就一直不对劲,如今看着不但为儿媳讨回不了公道,又被董家的人步步紧逼,看着儿子可能也会被毁在董家人手里,心生绝望,竟然以死明志,当着知府的面撞向了漆红大柱,公堂之上很快绽放了点点血花,让朱大年大吼一声,在冲向老母之时,已经被捕快用木板压在了地上,而董少卿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微微泛白,抿紧了唇看着头上染血的朱大娘。
其他人没有想到朱大娘会突然撞柱,其中最先觉得不对劲的人就是知府和叶凡,可是两人的话却比不上朱大娘想死的决心,还是让她撞了上去。
一时间堂内大乱,百姓哗然,知府大人震怒,叶凡把孩子放在桂英手里,直接冲了上去,拔出头发中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银针下在了朱大娘的头上止血,很快被撞破的伤口便止住了血,让叶凡把上了对方的脉搏,神情严肃道。
“还请知府大人能借后堂一用。”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她下去,暂时休堂!”
龙躍看着他第一次断案发生了血染公堂的事情,脸色铁青的让人把人带到了后堂,也管不了叶凡扰乱公堂,毕竟人命要紧,而且他也发现此案里面诸多疑问,谁知还没有一一解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董少卿被迫休堂,顿时脸色不悦的看着被压下去的朱大年,拂袖跟着去了后堂,他毕竟是有秀才功名,可担当不起逼死人的名声,当然是要拿出一个态度来的,也只能跟着去了后堂,而且他对叶凡的医术也很是好奇,毕竟发生在医馆门前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还有刚才的银针,居然能很快止住了血的速度。
叶凡进了后堂,让捕快赶紧去抓药来,准备针线等东西,还有盐糖水,烈酒等,这才拿剪刀把朱大娘头上伤口地方的头发剪掉,看着裂开的伤口冒着血水,没有伤到神经和脆弱的地方,倒不至于真的马上就会死,只是古代人没有这样的常识,缺乏医疗上的实践,才会觉得撞墙的人只能等死,可是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