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全都被拉空了,虽说茉莉等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毕竟有二十万斤换了银子,而另外的明年也都会再回来。但是铃兰的表现就不一样了,她太在乎溪园里的东西了。
“铃兰,你哭或者不哭,这仓库里的粮食今年是不会回来了。有这个哭的时间,你还不如和木槿她们去把那二十亩的冬麦种上,总不能明年真让几个园子里的人跟着饿肚子吧。”临青溪也没想到卫玄会来信要买粮,而且信中还是很急切的样子。
就算溪园这边的粮食仓库里没有了东西,老临家还种着一百亩的麦子呢,足够应付明年几个园子里的吃饭问题了。
“姑娘,您……您这是饱了别人,饿着自己。”哭完铃兰就觉得有些丢脸,可憋在心里的话不说不痛快,那些百姓里有值得帮助的,也有不值得帮助的,他们饿着就饿着,犯不着去帮着他们。
“铃兰,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可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些百姓,或者那些百姓里有你最亲近的人,你还觉得把这些粮食租借给他们是‘犯傻’的事情吗?再说,我这个主子不会饿着你们的,也保证让你的溪园小仓库都是满满的。比我还大的人,就知道哭鼻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临青溪冲她说道。
“姑娘,您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以后我不嫁人,我就守着咱溪园的东西,不能让外人随随便便拉了去。”铃兰轴劲儿也上来了。
“好好好,一切都随你,就是别哭了!明天就开始耕地了,别忘了把你仓库里的草种子都拿出来,这可不能护太紧。 ”临青溪笑着说道。
“姑娘您放心吧,草种子我早就准备好了,要是不够,我再去山里面找。”铃兰心里也清楚什么东西要护得紧,什么东西要拿出来的快,她并不是分不明白的人,也不是一味护着东西的人。
这段日子,临青溪忙着在溪园收麦子和处理麦种的事情,景修和辛漠阳都没有打扰她,而且在香絮的劝说之下,辛漠阳甚至亲自动手帮助临远山干活儿,董鹰自然也没闲着,能帮的他都会帮上一把。
等到临家村秋播结束之后,临仁义他们也从京城回来了,而且回来的当天,临远山就带着临青溪去了临仁义的家。
“族长阿爷,《百鸟朝凤图》是不是给了徐国公府夫人?她有说什么吗?”卫玄的来信中并没有说起京城的事情,所以临青溪也不知道临仁义他们事情究竟办没办成。
“《百鸟朝凤图》被我送到了徐国公府,一开始徐国公夫人给我五千两银票,我把绣品交给了他们府里的大管家,银票没有要,然后就走了。后来,那位大管家亲自找到我们暂住的客栈,说是徐国公要见我。”
临仁义想起那天离开徐国公府时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他以为像京城这种大地方,还有徐国公府这样的皇亲国戚之家,见过的奇珍异宝定是不少,也不知那幅绣品会不会入了徐国公夫人的眼,却没想到,最后是徐国公亲自见了他。
“徐国公?”临青溪以为像这种绣品之类的事情,那些大户人家的男主子是不会参与进来的,难道徐国公也和徐国公夫人一样很喜欢绣品?
“没错,他给了我两万两银票,还说这些银票并不是买绣品的钱,因为那幅绣品在他眼中同样是无价之宝,这两万两是给绣出这幅绣品之人的一些谢礼,徐国公还亲自吩咐人把我们几个人都送了回来。”临仁义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是知府,他是第一次被一位地位这么尊贵的人以礼相待。
“那位徐国公是不是还说了别的什么事情?”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单纯地进行,那么今天临仁义回来就不会让临远山把自己也叫了过来。
临仁义看了一眼临青溪,然后点了一下头,说道:“没错,他说希望这幅《百鸟朝凤图》成为世上再也无法超越的唯一湘绣绣品,如果日后临家村再流出比这幅绣品更出色的湘绣来,怕是会有灭族之祸。”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此刻的临青溪突然明白了,临氏一族送去京城的《百鸟朝凤图》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它原本可以成为这世上无数湘绣珍品中的一个,但是因为现在持有它的人想法不同,所以它本身也发生了变化。
“灭族之祸?怎么会这样?”临远山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别慌,徐国公也说了,只要咱们日后所绣的湘绣绣品没有这幅《百鸟朝凤图》好,就会安然无事的。”临仁义安慰几人说道。
临青溪可不会相信那位徐国公所言,《百鸟朝凤图》怕是已经成为了那位徐国公手里的棋子,只是不知道他会拿着它做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很可能会让临家村也陷入危险之中。
从临仁义家里回来之后,临青溪回了溪园,然后让茉莉给她烧一壶白开水送到茶室,还对她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临青溪在茶室里又让茉莉给她送一壶热的白开水,只不过这次端着热茶进来的是景修。
“溪儿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清水?”景修将热水放到两人之间的茶桌上。
“景修,你来了!我只喝了一杯,这壶里的白开水都已经凉掉了。”光顾着想事情,临青溪忘记了喝水,等她想起来再倒一杯去喝的时候,却发现水已经变凉了。
“有什么难以想通的事情吗?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找到答案。”景修笑着对她说。
“景修,你觉得‘风险与利益的大小是成正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