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另一个角落,某休息室露天阳台上,却是另一番情景。
宇文思蔓也开始向宇文冽学习,一到这种场合,就各种躲。从前她一直想着,要去讨好所有的人,结交各种权贵。
结果发现,她讨好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讨好她自己。而她费尽心思的结果,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都躲得远远的。解决问题的仍然是他们自己人。
自己人?想到这个概念,她突然有些内疚。
蓝氏的危机,她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幸亏最终有惊无险渡过,虽然蓝氏的危机转嫁了一部分到富云身上,但仔细想想,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是夫妻,蓝家是蓝梓绯的娘家,即使不是亲生,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如果富云完全不管不顾,大概连她也觉得不正常。
经历了蓝氏的危机这件事情以后,她突然觉得累了,更感觉到,宇文冽已然今非昔比,根本不需要她守在他身旁,甚至,她在这里,一定程度上还会干扰他。
所以,她觉得她是时候离开了。
“何小姐,你也在这?”身后有人在叫她。
宇文思蔓转身一看,竟然是冷世强,正进入休息室,走向露天休闲桌椅,坐下来。
她心里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想想她就要离开,还没有跟他打招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以后宇文冽总归还在这个城市,还需要他的关照。
想到这,宇文思蔓笑着走向他,“冷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故意跟踪我啊?”她开玩笑的语气,试图消除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自从那一次,她一时冲动,想要以自己为代价,去换取他的庇护,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见了面,也有些尴尬,后来经过一番努力,才又回到从前那种生意上的合作者之间的关系。
“我可以跟踪你到加拿大去吗?”冷世强顺着她的话,开玩笑的口吻。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要离开中国。
宇文思蔓心里松了口气,“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问题了。冷先生想跟踪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该理解成这是我的荣幸。”
她其实有些疲惫,跟这些权贵打交道,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要让他们高兴,又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在故意跟他们套近乎。总之,她18岁就开始进入富云实习,二十一岁正式进入富云的管理层,已经二十年,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挖空心思去周旋各色人士,这种疲惫感,几乎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小蔓,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生活方式,活得这么累?”冷世强突然叫她的小名。
父母去世,常风华离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谁这样叫她。她很意外,他怎么会突然这么称呼她。这样似乎显得他们的距离太近了点,超出了安全距离。
宇文思蔓笑了笑,“我记得很久以前,冷先生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在忍受他们不愿意过的生活方式,却只是在心里想着他们憧憬的生活,因为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改变。束缚我们的,不是别人,是我们自己。”
这句话是他说的吗?他似乎没有一点印象了,“我有说过吗?不过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但你的离开,也并不代表你就释放了你自己。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常风华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你这样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半生?”
“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为什么现在的我,会那么自私,冷漠,一心只想着公司的利益,却不考虑亲人的感受?”宇文思蔓看着远方,眼睛有些模糊。
她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作为宇文冽的姐姐,她竟然把他和唐莎的照片曝光,想要制造他们的绯闻,以此来赢取唐忠腾的支持。结果让原本分隔两地的夫妻,误会了整整一年。
为了不受蓝氏影响,她一而再地阻拦他们举办婚礼,结果到现在,他们还不得不隐婚。
最可恨的是这一次,蓝氏被唐忠腾连番围剿,先是飞机餐中毒危机,让蓝氏遭到重创,很快,明目张胆地发布收购声明,一而再地施压。
这样的情形下,她仍然想到的是让富云自保。
她从她自己身上看到了,在利益面前,人性是如何被压榨得没有一丝生存空间。
这样的自己,让她已经彻底失望。
冷世强感觉到她的情绪激动,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你没有错。商场上的残酷,容不下亲情这种事情。唐忠腾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唐忠腾是什么样的人,我竟然沦落到要跟他这种人相提并论?”宇文思蔓苦笑了一声,把眼角遮住视线的液体悄悄抹掉,“阿冽不是做的很好吗?可他从来没有不顾自己的亲人。如果是我遇到困难,他不来帮我,我想我也会觉得寒心。”
“这是如果,你不要被假想的事情吓到。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也同样会这样保护你。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冷世强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经意得覆上她的手背。
宇文思蔓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迅速把手抽离,“冷先生,你又说笑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当没发生过吗?”
冷世强还想说什么,宇文思蔓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冷先生,阿冽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