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的气氛突然凝滞。
蓝梓绯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震摄住了,杵在房间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到手机铃声又响起,她匆匆接了电话。
“怎么还没把妈吃的药拍个图片发给我?”
“我现在去拍,刚安顿妈睡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黯然,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就听出来了,“又跟谁置气了?”
“……没有。”
“想我没有?”
“嗯。”
“记得按时吃药。”
“嗯。”
“……”
“……”
蓝梓绯挂了电话,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定住,转回身来,看着她,“绯儿,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也不用担心我。如果你觉得回来不方便,以后可以经常把爸妈接到你们那边小住,你要是回来,让我先知道,我可以回避。”
蓝易橙说完,转身欲走。
“哥,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们以后就老死不相来往了吗?”
蓝易橙没有再回头,“那门是宽的,那路却是窄的,我有什么办法?”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门自动关上。
蓝梓绯的心,却像是突然被惊雷劈开了一样,她仿佛听到了身体裂开的声音,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蓝梓绯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去母亲的房间,轻轻地走进去,把桌上常吃的药拍了图片,发给了宇文冽,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人,关上了门。
中午,蓝梓绯和阿姨一起做了几道菜,却只有父母和她三个人一起用餐,公司里下午没什么事,他们原本是回来了陪母亲的,结果,她来了,蓝易橙走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虽然她努力想要营造轻松的氛围,不停地找话题,说说笑笑,却明显感觉到母亲是不开心的。
“橙儿不知道吃饭了没有,他又没什么朋友,一个回去哪?”
“他这么大个人,自己还不会吃饭?”蓝承天这么安慰叶琳珑。
“以前他除了专业类的书,不看其他的书。可现在,整天捧着《圣经》看,他又不是信徒,看看这个也就算了,佛经也看。我这儿子怎么能这样,他是不是真的想出家做和尚啊,承天,那我们该怎么办?”
叶琳珑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刺激了蓝梓绯,她和父亲两个人不停地安慰她。
整个一顿饭,蓝梓绯一直在不停地转移话题,几乎没吃一口饭,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只觉得心里充塞得满满的,堵得难受。
晚上,她终究没有勇气留下来陪父母,连晚饭都没吃,就回了玉山路的别墅。
回家以后,她胡乱吃了点东西,洗完澡,早早地就爬到了床上。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别墅,她还是第一次。
宇文冽出差的这一个星期,何阿姨晚上也留下来陪她,只是到了周末,蓝梓绯知道她要回乡下看孙子,陪家人,她自然不能留她。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心底有得不到,放不下,舍不掉,忘不了的执念,无关乎结果,无关乎值不值得,只关乎本心。”
“那门是宽的,那路却是窄的,我有什么办法?”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蓝易橙说的话,这些话,像魔咒一样,搅得她心神不宁。
想起蓝易橙,她心里就是痛,又是怜惜,更是担忧。
母亲说他又读圣经,又读佛经,说出来的话,果然都带着一种宿命的论调。他这么年轻,怎么能像个看看破红尘的老人一样?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直戳本质。
每一条爱情的路,窄得只容得下两个人同行,谁能奈何得了?
只是这条路,竟然把她通向亲人的路也断了,是不是太残忍?
蓝梓绯感觉脑子像被搅成了一锅浆糊,怎么也理不清,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熬。最后实在忍不住,给宇文冽拨了电话。
一如既往,铃声响到第二声的时候,他就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宇文冽责怪的声音很明显。
“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蓝梓绯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被她从熟睡中吵醒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宇文冽不会给她讲太多工作上的事情,她只好给唐景打电话,知道他这一个星期几乎是在连轴转,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难得他现在在睡觉,竟然又被她搅扰了。
电话这头,宇文冽披上白色睡袍,随意寄了腰带,踱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许久才简单回了一句,“我很想你。”
蓝梓绯心里一热,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原本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现在却一句都说不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亦或者,他本质上是个内敛的男人,现在很少听到他说这么煽情的话。
“怎么想?用心想,还是用身体想?”蓝梓绯想起他们第一次走近就开始的这个句式,几乎已经被他们已经用滥了。
宇文冽嘴角微微一抽,回了她一句,“身体和心是不能分家的,你不知道?”
蓝梓绯愣了一下,细细体味这句话,身体和心,确实不能分家啊。“你的意思,你身体和心都在想,那哪个先想了?”她是不是很无聊,她有些想笑,却等着他怎么接招。
原以为他又回简单说她一句,“又胡闹了是不是?”结果却不是这样。
“最理想的状态,是身体和心同时出发,同时到达。最禽`兽的行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