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昆不是本地的土著,而是十数年前朝廷从辉州调来的吏员。.. 。当时枫云国战‘乱’初定,各州官吏匮乏。刚刚继位的枫皇云破天在全国范围内举行了一次基层官吏选拔考试,只要德才兼备的吏员都可以被上级主管推选,到枫云城参加一次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然后根据才力得到相应的位置。
这景昆就是当时辉州下属州府的一个六品主事。得到辉州高层推选,进京参加殿试,表现得到了云破天的赞许。其时正好有涛瀛国‘乱’民犯边,清州府尹在抵抗中被流矢‘射’中,壮烈殉国。皇帝便把景昆派到了清州担任府尹,希望他在此处能够有所作为。皇命难违,景昆怀揣圣谕,返家带上家中已经怀孕的妻子,在两个仆从服‘侍’之下千里迢迢奔赴清州,开始自己冗长的清州主政生涯。
这景昆运气实在太好。他赴清州履职之际,正好皇帝担心帝国东部边防吃紧、会被他国所乘,将远在千里之外的墨豹兵团调到了清州地界,并且把墨豹兵团的大本营迁到了这里。涛瀛海盗见势不妙,纷纷逃下海去,不敢再在清州‘骚’扰。结果清州十数年间歌舞升平,再无大的战事。随着贸易的不断发展,居然成了东部边陲最重要的贸易中心、万商云集的繁华之地。景昆在这里扎根多年,也经营出了偌大的局面,成为清州地界上在政商各领域都说得上话的巨擎之一。
“原来如此!”方见慨叹一句,然后问道:“那这景昆在清州期间,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人为人一向低调,不喜抛头‘露’面。”容蓉拍拍手中掌握的资料,看着大家说道:“也就是到了这些年,才开始逐步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他的立场一向倾向于涛瀛国那边,为涛瀛国在清州的发展提供了很多便利。到了这两年,更是推动涛瀛商会与本土势力斗法,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他本人呢?”方见继续问道。
“这次深入调查,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容蓉脸上‘露’出了一丝‘洞’察先机的神秘笑容:“景昆此人,从来不与自己家乡的人来往。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听说过他在清州接待过从辉州老家过来的人,也从来没有回家去省亲。此其一也。”
“嗯。”方见皱皱眉头,听容蓉继续往下说。
“景昆极为洁身自好。”容蓉说道:“在清州十多年主政,除了自己的妻子外,没有与任何其他‘女’人有过来往。他唯一的孩子景司文,就是到清州之时妻子所怀的骨‘肉’。”
“从这方面来讲,景昆倒是个正经人。”洪琴突然‘插’了一句。
方见‘摸’‘摸’鼻子,继续问道:“没有了吗?”
“他从辉州带来的两个仆人,一个到了清州之后不久,就突然暴毙了。”容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另一个仆人跟随了他们夫妻几年,也不明原因的暴毙。至此,从辉州过来的追随者里,就只剩他的妻子一人。据说他妻子也身体有恙,从来不再公众场合‘露’面,只是在后宅之中静养休憩。”
“也就是说。景昆在清州几乎算是一个全新的人,再没有一丝过去的影子了?”方见意味深长的看着容蓉。
“正是。”容蓉与方见目光相接,均看到了对方心中的疑问:“由于当时的特殊情势,景昆到清州赴任是自己过来的,并没有吏部的人相随。而景昆与自己的过往切割得如此干净,这里面透着不寻常。在清州主政期间,他有过几次回京城述职的机会,但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最终也没有成行。”
“这么看来,这个景昆真的有问题。”洪琴瞬间便明白过来:“否则,他为什么丝毫没有人情味儿?又好像在害怕着什么,所以不敢跟之前的熟人接触。”
“只是此事的线索都已经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想要调查非常困难。”马梅摇摇头:“如果让京城那边的人参与调查,我们的时间太紧,却是无法深入进行下去。”
“整件事情里,不是还有一个关键证人吗?”容蓉淡然一笑。
“你是说,景昆的夫人?”马梅眼睛一亮:“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即使这中间有问题,莫非她还有站出来的勇气吗?”
“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方见摇摇头:“据我看来,此案的突破点,就在景昆的夫人。她现在被景昆约束、或者说囚禁在后衙之内,说明她并没有向景昆屈服。景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投鼠忌器不敢将她杀害。如果我们秘密行动进行调查,说不定能够一举建功。”
“想象力,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潘月影叹息一声,几乎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这种判断看似匪夷所思,实则建立在综合判断和无数信息的汇总之后。”方见朝她微微一笑:“此刻,这是唯一的和最合理的解释。”
“好吧。”一旦确定方略,马梅马上开始考虑如何行动:“具体怎么做,你有腹稿了没有?”
“事不宜迟。”方见手指扣动着桌面紧张的思索:“马梅,你带好刑部的令牌和相关的文牒。容蓉,景昆的夫人应该对你的存在有印象。你们二人现在就辛苦一趟,潜入景府后宅去一探虚实,最好能跟景昆的夫人接触一下。如果景昆真的有问题,你们暂时不要惊动他,先撤回来。让乔胡和江正跟你们一起去。乔胡的特殊能力便于潜行匿踪,让他就近藏在景府之内。如果遇上特殊的危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