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劲,太够劲了。”翠珊擦了一把冷汗:“所以我还要仔细思量一下,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潘月影不再说话。嚯嚯磨刀声传进大厅,空气中多了一分萧杀的气息。女士们都放下了杯子和筷子,没有了继续进食的兴趣。只有方见几个还在那里推杯换盏,似乎又找到了一点在血腥战场上痛饮的感觉。
“看来师兄骨子里的霸气还没有磨掉。”龙灵儿看着方见,眼里露出一丝缅怀的情绪:“要不然,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小白脸可真是无趣的紧。”
沙吾淡笑着默默饮酒,对方见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方见所做的一切都暗合天道,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方见需要帮忙的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尽其所能为他做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段家二老面带微笑坐在方见对面,看着方见在那里发癫。在他们眼中,这样的方见才更有魅力。至于后果……以他们的身份和实力,还需要顾忌什么后果吗?
莫默、郑合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大想要闹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一会儿万一要打起来,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得到方见的欣赏。这样以后再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方见也会想着带上他们了。
暴戾的情绪在慢慢发酵,一丝一丝弥散在静夜里,弥散在依然热闹的霜花店大堂之中。守在门口的几条大汉骨缝中渗出丝丝冰冷的寒意,有人甚至已经轻微的哆嗦起来。嚯嚯磨刀声在耳边响彻,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过今晚。
“过了今夜,明天就卷铺盖走人。”有人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也太特么吓人了!”
远远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马蹄声敲击青石板的脆响,过了片刻光阴,应该是大队人马拐过街角的声音,闹哄哄在霜花店门口止住了脚步。
谢伏临依然蹲在门口,不紧不慢的在台阶上磨着那口黝黑的大铡刀。在他身边放着一只酒坛,那是他临出来时顺手在大堂里拎出来的。一边磨着刀,他不时拎起酒坛灌上一口,然后擦擦嘴角继续。
一队人马在两匹高头大马带领下飞驰而来,正正停在了霜花店门口。赶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颌下飘着一片乌黑的长须。看上去像是个账房先生,但是衣着奢华,又像一个发了横财的暴发户。
勒住马缰,那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蹲在门口磨刀的谢伏临。居高临下看去,谢伏临高大的身材没有了优势,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颓废的醉汉,正在门口撒酒疯。
另一骑马上,骑着的正是刚才跑去报信的那个汉子。他凑到领头中年男子身边低声说道:“先生,这个人就是那一伙里的。”
“一伙醉汉、口出不逊的妄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中年男子脸上一片厉然之色,冷冷瞥了报信汉子一眼:“你们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报信汉子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不敢多言。中年男子盘马在霜花店门口几个来回,手中马鞭指指谢伏临,口中冷冷说道:“兀那醉鬼,马上离开门口!”
店中在门口值守的汉子听到这声呵斥,心头顿时一松。他们贴着墙根慢慢移到门口,然后悄没声的溜了出去。
两路人马在店门口汇聚,已经把谢伏临围在了中间。谢伏临似乎已经魔症,根本看也不看眼前的这些人,依然在慢条斯理的磨着铡刀。
“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看谢伏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语,顿时火冒三丈。他用马鞭点指着谢伏临,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番森冷之意:“一只小小的蝼蚁,居然敢来挡住贵人的去路!如果再不让开,马上让你身首异处!”
听到那中年男子威胁的话语,正在低头磨刀的谢伏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双手捧起铡刀借着月光细细看看,忽然朝着铡刀的刀面喷出一口酒雾。
酒液洗去了刀面上的杂屑,露出已经磨得锋利的闪烁刀锋。一股杀气忽然毫无来由的从台阶处涌起,疯狂的向四面扩散开来。
谢伏临蹲身捧刀,把沉重的铡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脚下用力,猛然一个旋身。在围观诸人惊骇的眼神中,谢伏临衣襟飘摆,似乎变成了一团飞速旋转的黑云,向着中年男子马头方向狂卷而来。
一道黑光,就像漆黑云团中放出的一道闪电。刀光一闪,谢伏临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中年男子跨下的骏马一声长嘶,马头忽然向上跃起。在凄厉的嘶鸣声中,骏马的两条前腿已经从根子上脱离了它的身体,带着如瀑般的鲜血跌落地面!
骏马轰然而倒。中年男子身手也算敏捷,他在骏马惨嘶的当口已经觉察到不妙,身子向上飞纵,已经离开了马鞍。当骏马倒地之时,他已经跳到了两丈开外,躲开了沉重马身的碾压。
“好大的气力,好快的身手,好暴戾的攻击!”中年男子的瞳孔瞬间缩小到针尖大小,已经被谢伏临的雷霆一击震撼。
这绝对不是寻常人的手段。中年男子马上有了全新的判断,因为这种攻击只有身经百战的战士、力道雄浑的高手,才有可能、才有胆量在刻不容发的瞬间发出。
“看来是碰到硬茬子了。”中年男子脑子飞速思量着,眼神闪烁看着谢伏临。骏马的嘶鸣声慢慢降低,很快就淌干了鲜血,再也没有一丝气息。
“这位……英雄。”中年男子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