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美国人寒暄了几句,开始为对方介绍自己的中国伙伴。
“陈嘉庚老先生,星华义勇军司令员林江石、副司令员胡铁君。哦,这位是萧翼先生。格朗特,他是真正的勇士,刚才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密特朗热情的向格朗特介绍着新马华人领袖。
之前的战斗中,曾经有一个英军士兵从房顶上向密特朗所在的人群投掷了一颗手榴弹。街道边燃起的烟火照耀下,眼睁睁的看着这颗手榴弹朝自己砸过来,那一刻,密特朗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完蛋,我要死了!”他心中木木的想着。密特朗太太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瘫软在了他的怀中。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密特朗他们死定了,便在此时,一边的萧翼跳了起来,一记凌空飞腿,居然奇迹般的将那颗手榴弹踢飞了。“轰”的一声,手榴弹在距离地面大约二十米左右的空中爆炸了。虽然,有几个美国侨民被弹片所伤,但是幸运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身亡。密特朗本已经做好了光荣殉职的准备,结果却大难不死,至此,他看向萧翼的眼神便完全不一样了。
密特朗格外重视萧翼,格朗特闻音而知雅意,立刻对后者表示了最大的善意,也不管萧翼适应与否,极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接下来,他将张良峰还有犹太藉学兵的指挥官——学六军军属警卫旅的旅长伊索介绍给密特朗。
密特朗对犹太人很好奇:“你们是犹太人?哦,你们加入了学兵军?很好,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民族,你们的选择是对的。”
美国侨民先行登船,这个过程很短暂,他们本来就居于队伍前列,而且只有两千余人。
十点一刻左右,华人开始登船了。林江石和胡铁君带着义勇军在码头主干道两边排成人墙,他们站在高处对人群大声喊话:“同胞们!不要乱,让孩子老人和女人先行。我们有足够多的船,可以将全部人都带走!”
因为英国人的阻挠,这一次“新马华人大营救”过程相当曲折,而且新马华人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财产损失不算,光是死在英国人枪下的华人就多达六千余人。不少人本来是全家出逃的,然而现在却或者少了父亲,或者少了母亲,最惨的更是全家三代人便只剩下一两个孩子的。这让队伍中始终弥漫着悲惨的气息,不少人一边随着人流向码头走去,一边频频回头张望,泪水挂在脸颊上,直到登上船都没有干过。血与火的经历增强了华人的凝聚力,林江石他们招呼打下去,青壮年们主动让到路边,让孩子、老人和女人先行,偌大的队伍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秩序却还算井然。
崔林带着三千义勇军走在最后面,他们一边要警惕英军可能的有组织的反扑并震慑那些被打散了的零星英军士兵,一边要接应那些迟到的华人。
华人们有序的进入码头,然后登船,白思华等英国人远远的看着,心中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
“该死的美国人,如果他们顾念一下结盟之情,现在正在登船的就应该是我们,”白思华的一个侍卫说道。
“司令官,不能让黄皮猪就这么轻易的登船,我们,我们通知日本人吧?!”一个参谋说道。
他话才说完,“啪”的一声,被白思华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混蛋,我们大英帝国的军人,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不堪了?你们不要忘记了,日本人才是我们的敌人!”白思华骂道,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那个参谋被打懵了,他捂着嘴巴嗫嚅道:“司令,这,这和您之前的命令并不相悖哪?”
“蠢材!”白思华懒得跟他解释,愤愤的骂了一句然后咬咬牙下了决心:“没什么大不了,就去向中国人求情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名义上还是女皇陛下的臣民。作为执政官,让他们让出点舱位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白思华脸色阴晴不定的正在做着艰难的决定,忽然有人报告“珀西瓦尔将军来了”。他转过身去,便看见一溜汽车灯光远远的照过来,几分钟以后,珀西瓦尔的座车“吱嘎”一声停在他的身边,珀西瓦尔打开车门跳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白思华,糟糕!荷兰人投降了!”
白思华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
为了“新加坡大撤退”,白思华以“久战成疲”的理由将英军悉数从前线撤了回来,换上了来自澳大利亚、印度的扈从军以及投靠他们的荷兰军。因为这几日日军的攻势并不是很猛烈,所以荷兰人以及两个扈从师的指挥官都没有提出异议。然而,因为新加坡城内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被日军侦察到了,不明真相的日本人欲一探究竟,在八点半钟的样子试探着向荷兰人防守的阵线发动了空前猛烈的进攻。荷兰人早在印度尼西亚就被日军打丧了胆,根本分不清日军是佯攻还是真攻。于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整整一个师还多的荷军,居然在一个大队的日军进攻下节节败退,只坚持了一个小时就溃不成军。日军前线指挥官觉得有便宜可占,又投入一个大队,好嘛,战斗又进行了半个小时,荷兰军居然就全线溃败,连零星的抵抗也组织不起来了。然后当日军冲上来的时候,其指挥官居然直接向日本人投降了。
印军、荷军、澳军接收的英军防线呈掎角之势,居于中间的荷军一旦被攻破,印军和澳军登时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