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明明肚中正大唱空城计,可是看着手下呈上来的饭团还有罐头,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望远镜里看见了秋田联队的精彩表演,学兵师第一道防线已经攻占,可是他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八辆“奇洛”都已经报销了,学兵师的伤亡却没有预料中的大。这些都不是致命的,关键的是,学兵师没有一点溃败的迹象。曾经攻无不克,所到之处一片披靡的景象没有出现,那么接下来的仗就必须靠天皇的勇士用血肉之躯去赚取,可是天知道这一仗能不能打赢。
见过的中国军队多了,虽然知道学兵师是一支继承了29军传统的队伍,可是,学兵师表现出来的斗志还有兵员素质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甚至有些怀疑,对面的那支军队里的士兵真的是中国人吗?曾经羸弱的支那军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
河边正三站在他身边,出于礼貌他没有独自用餐,而是尽忠职守的拿着望远镜对着学兵师的阵地上扫视着。过了一会他说:“秋田联队开始用餐了,之后他们就要向学兵师发起总攻了吧?”
土肥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咬咬牙问身边的一个亲信:“北平方面有消息吗?”
那个亲信摇了摇头。这时,不远处撩起一片尘土,一匹快马载着一人快速的跑近。立刻有负责日本兵迎了上去,稍后,日本兵敬了个军礼将那骑士放了过来。
马蹄声渐近,须臾到了土肥原等人身边,又有几个日本兵迎了上去。土肥原转头望了望,看见马上坐着的是酒屋纯子,他的眉头舒展开一些,大声说:“放她过来。”
酒屋纯子提马跑了过来,临近喊了一声:“机关长、河边将军,”然后下马,将缰绳交给一个日本兵,自己走了过来。
土肥原问她:“是不是北平方面有消息了?”
酒屋纯子看了看四周,见土肥原点了点头,她说:“潘毓桂从南京回来了,”然后从贴身的衬衫里取出一封信函来递给他。
土肥原接过来,展开看了看,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折好放进口袋,他对河边正三说:“河边将军,看来要想打破文安僵局必须有劳你了。”
河边正三肃立,正色说:“代总指挥就请下令吧。”
“冯治安愿意借道,将军就请带领本部人马从天津先到霸州,然后再从霸州进攻雄县吧。”
“还要先回天津吗?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开过去,”河边正三说着看了看学兵师费了偌大心血建起来的土丘和乱石防线。
土肥原摇摇头说:“欧阳云把防守重点放在了文安,他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可以跟冯治安借道,如果把进攻时间放在入夜后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在雄县的兵力只有一个团而已,这点人马,河边将军应该可以一举打败的吧?”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土肥原点了点头,叮嘱道:“我们现在还要倚仗冯治安和29军,请约束好手下,别让他们扰民。”。
河边正三“哈依”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带领本部人马往天津方向运动去了。在他看来,这是一次洗刷前辱的机会。
等河边正三去的远了,酒屋纯子凑近土肥原说:“机关长阁下,南京方面这次开出的条件可不低哪,他们要求战后把欧阳云的制药厂搬到南京去。”
土肥原哈哈一笑道:“他们只是要药厂并没有提及要人,那么我们就如他们所愿,把那些设备机械什么的全给他们好了。有了掌握药理的人才,我们还怕整不起来一个药厂吗?”
酒屋纯子听了微笑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土肥原不知道想起什么,面色一正问:“你在北平有没有听到赵登禹132师的消息。”
“听说冯治安派人去联系过赵登禹,好像是想让他支持自己坐实29军军长,但是赵登禹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机关长,赵登禹部现在远在邯郸一带,最近并没有什么调动,他就是想帮助欧阳云想来也鞭长未及吧?”
“不然。你来天津的时候,37师有调动的迹象吗?”
“有,37师有两个团正往廊坊方向运动,打的是举行军演的旗号。”
土肥原笑了笑,脸色轻松不少,说:“这样看来,冯治安是真的希望当这个29军军长了。也好,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赵登禹四个人中,用中国的俗话说,张、赵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冯治安虽然也口口声声的喊着抗日,但是毕竟比那两人要圆滑许多。纯子!”
“嗯?”
“你派人把132师和赵登禹盯好了,再有,那个张维藩和佟麟阁给我盯紧一点,这两人一直极端敌视我们大日本帝国,佟麟阁和赵登禹又有生死交情,切不可让他们形成串联。”
酒屋纯子点头称记下了。
“你这就回北平去吧,有什么情况多和高桥坦商量,等酒井参谋长回来,我会让他到北平去主持大局。”
送走了酒屋纯子,土肥原信心满满的随着炮兵队伍前往中野直三的指挥所。
中野直三刚刚和高树嘉通完电话,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他在电话里命令高树嘉,必须一鼓作气的攻下学兵师第二道防线,接着他就会用132联队替下秋田联队,对文安发起进攻,决定要在天黑之前攻下文安。
“中野少将,辛苦了!”土肥原微笑着对中野说,然后敬了个军礼。
中野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一个军礼说:“代总指挥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