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中国百姓用作人质威胁学兵军,让其缩手缩脚战力打折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中川广所说,这确实是他们客土作战可利用的优势,利用得好的话真会收到奇效。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其阴谋得逞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最少应该先向冈村宁次请教一下。后者就曾经用过这一招,不过结果非凡没能让学兵军投鼠忌器,反而招致狼牙出手将他劫持,可谓自取其辱。
龙有逆鳞,欧阳云也有碰不得的底线。日军屠杀中国平民,欧阳云还之以战争罪犯名录,并宣布战场纪律,从此不接受日军投降;日军制造鼠疫,造成一个狼牙身亡并差点在广州引发鼠疫,欧阳云立刻对日本本土实施轰炸,还之以名古屋鼠疫——欧阳云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让日军一度甚至下令前线作战部队不得动用毒气弹。这一次,学兵军又会怎样回报中川广的这一毒计呢?
在众人齐齐的“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必胜”的口号声中,会议结束。众鬼子表情各异的散去,铃木庆野留了下来,他表情显得有些凝重,斟酌语气对中川广说道:“阁下,我们只有三个旅团的兵力,支那人却有六个师,我们的兵力是不是太单薄了?”说着他走到地图前,伸手在“安庆”上一按,道:“如果安庆驻军能够出兵相助的话,那必定可以帮我们吸引三个师以上的兵力……”
“铃木君,你也被支那人吓住了吗?你别忘了,皇军可是能够以一当三的,我们一个师团就抵得上支那人六个师了。这样算来,我们还比支那人多了四个师,而且,我们一旦进入其腹地骚扰的话,支那人顾此失彼,兵力必会更加分散。欧阳云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不会坐视辖区支那民众遭到侵袭而不管的。我就是要他管,他管得越多,我们的机会也越大。”
“可是这会打乱司令官的长沙会战计划,司令官那里——”
“没有问题。司令官对我们的要求是守住九江直至会战结束,我这样做不过是变更了一下防御手段而已。铃木君,我不知道你研究过没有。帝国的那些名将们之所以会在学兵军手上栽跟头败了名声,原因是共通的,他们都太循规蹈矩了,这等于将主动权交到了学兵军手中,焉有不败之理……”
铃木庆野是第一次和中川广合作,此前就听说中川广很固执,他先前对此还不以为意,现在总算领教到了。对此他毫无办法,只好在私下里给阿南惟几发去一封电报汇报情况,希望他能够出面对中川进行劝诫。日军编制模式下的参谋长,权限比之世界上其它国家的军队的参谋长要弱得多,这固令日军的凝聚力变得更强,但同时也令日军普遍存在一个问题,其战力和军队主官能力息息相关,甚至会因为主官指挥风格不同而迎来完全两样的命运。
中川广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学兵军负责指挥赣北战事的张少帅却显得战战兢兢。和中川广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完全不同,张少帅因为久未经战事,加上此战直接关系到东北军以后再学兵军中的地位,这让他时时刻刻的警醒自己要小心,就生怕因为自己一个指挥失误而导致严重的后果。主帅这样的态度也影响到了下面的军官,于是第八军团整体风格便显得有些谨慎过头进取不足,表现在战事上,便是犹太人在永兴-九合线狂歌猛进,而学二十一师在奇袭艾城镇成功以后,却是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几乎每光复一个村子都会派出足够多的部队,好似生怕日军有埋伏一般,这引起了随军教官和政治军官的不满。
东北军整军并入学兵军,根据欧阳云和张少帅达成的默契,最少一年内,欧阳云不会对原东北军的人事安排进行调整。不过按照学兵军的规矩,政治系军官的补充却是不能免。而为了帮助原东北军官兵迅速熟悉学兵军制式武器,欧阳云又从各功勋部队抽调人手组建教导团以帮助原东北军进行训练。学兵军分工明确,政治主官只负责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建设,绝不会插手军事。教导团只负责帮助原东北军进行训练,也没有对军事发表意见的权力。但是学二十一师的表现,却让该部政治主任肖闽权和驻该部的教官团团长向勇极为不满。向勇来学二十一师之前只是一个连长,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便先找到肖闽权,向他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学二十一师目前的战法太谨慎了,这样会让大好机会白白流失。肖闽权同意他的看法,遂找到学二十一师的师长高鹏云(原东北军105师师长)向他提出自己的建议。肖闽权首先谦虚的表示自己其实不懂军事,后声明这只是他个人的意见,借着便委婉的提出了他的建议,认为在有航空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应该加快进攻速度,以尽快攻占德安县,获得进攻九江的桥头堡。
东北军人对待学兵军的态度,刚开始因为欧阳云和张少帅的私谊是比较亲切的。而随着张少帅淡漠了和欧阳云的关系,在远征东南亚一事上,他们更觉得是上了欧阳云的恶当,加上两军的待遇当时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东北军人再看待学兵军,眼光就变得复杂起来。整军并入学兵军,这对于张少帅而言是个特别艰难的决定。无它,东北军是其父帅的心血,承载着他父帅的遗志,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是否是对自己父亲的背叛。而对于东北军其它将领而言,惯性的军阀思想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