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帅带着大队宪兵赶到现场的时候,于学忠已经被手下抬到51军野战医院进行急救去了。张步云很有心,他留下十几个警卫封锁现场,使得张少帅赶到时得以见到几乎保持原状的现场。于学忠重伤倒地让他的手下情绪激愤,直接导致他们激愤之下处置失当——因为那个被调戏的女子被杀,这起事件的真相其实已经无从调查起。毕竟,缺少当事人,不管最后调查结果如何说服力终究要弱一些。不过,于学忠遭袭重伤,此事干系太大了,一个弄得不好,不仅会导致东北军形成事实上的分裂,而且很有可能让易帜一事受到影响。不论其它,于学忠可是欧阳云亲自任命的第八军团的副司令,身上已经贴上了云党标签,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欧阳云会怎么想?“此事情节恶劣,必须严肃处理!”脸色铁青的张少帅开口便给此事定了性。手下人忙碌起来,很快,他们就从当地居民口中查清了真相。看着有当地居民按下指印的笔录,张少帅出离的愤怒了。
东北军易帜整军并入学兵军,不管张少帅事先做了多少功课,和欧阳云又达成了怎样的默契。此事一旦被披露,在中**界甚至于对于日本人而言都是一枚重磅炸弹。时至今日,东北军实际上早就成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威风不再,但是无论如何,其超过二十万的兵员却实打实的摆在那里,足以令人浮想翩翩。因此,无论是外人还是东北军人,他们在看待此事的时候,皆认为学兵军捡了个大便宜。而张少帅做出这个举措堪称是对其父亲的背叛,乃是实打实的败家行为。
那么,张少帅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不可否认的是,张少帅忽做出这个决定有意气用事的嫌疑,甚至怀有不良居心。但是,随着在广州呆的时间越长,对学兵军了解越深,他却反而庆幸这一决定了。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心怀其它想法,把易帜只是当做权益之措的话,现在,他已经彻底断了其它念头。“……当初我还奇怪欧阳云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淡,还惊讶于他的城府居这般深法,和他的年龄实在不般配,但是现在我敢断定,他是真的没太当一回事。有些不甘心,但这是事实——学兵军现在还真不缺我们这股力量。诸位,醒醒吧,东北军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在学兵军面前,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是……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还想有所成就的话,就正确的对待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做一个学兵人……”这是张少帅在高层会议上曾经说的一句话。他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用心良苦,不过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听进他这句话的人显不多。
强|奸民女,草菅人命,任意一条用学兵军的军纪尺度来处罚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判死刑。毕竟是自家父亲一力打造出来的部队,有一丝可能,张少帅都不会忍心看到它走向衰败。在他看来,在当前情势下,易帜并入学兵军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不仅能让东北军保持事实上的继续存在,而且还能为手下兄弟们争取到了一个更好的前程。且,经过前段时间的观察,通过对欧阳云上半年布局的了解,他看到了欧阳云更大的野心。他再从更高的高度看下去,便猛发现,原来这源自于西北军的一支小小军队,现在居已经成长为了国内第一强的武装力量。那么可以预期的是,学兵军必可以走得更远,而欧阳云也极有可能取蒋而代之,而到那个时候,作为学兵军的一份子,他们东北军人将有无限大的可能重新回去东北三省,收复父辈打下的江山——
“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是进行严厉打击以杀鸡儆猴,让之成为整肃军纪和打击一些心存侥幸者的野心的契机,还是维持现状以避免引起大的骚动?”就站在几具血淋淋的尸体面前,张少帅眉头深蹙,费力的想着。
“副总座,王先生来了,”他身边的副官忽道。
张少帅闻言精神一振,转头,便看见穿长衫的王卓施施的走了过来。
王卓,在后来其自传中,他形容自己和张少帅的关系为左右手,如此可见他和张少帅关系的亲密程度。作为张的幕僚,因为张并没有因为西安事变被软禁,王卓的生命轨迹也便发生了改变。那个时空,在张被软禁以后,王卓所从事的一切都是为了营救张出来。而现在,他则可以全身心扮演幕僚一职,以为张少帅和东北军谋求最大的利益。
东北军易帜,张少帅被任命为第八军团司令官以后,按照学兵军对辖境进行军管的传统,张少帅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江西的“省主席”。张少帅有权力提名江西主要民政官员的任命,而作为他最信任的幕僚,王卓便被提名出任江西战区的绥靖主任。欧阳云没有在这一提名上行使否决权,于是王卓的任命便获得了通过,而他也就事实上成了江西的最高民政长官。王卓此次去广州是去向学兵军政府要本年度的财政拨款的。作为学者型官员,王卓此前虽并没有经营地方的经验,但是他很聪明。他入职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通过翻阅学兵军总司令部下发给地方政府的众多件以熟悉学兵军的施政手法,并从中寻找可借用的施政力量。因为欧阳云曾经在浙南****结束以后批给叶肇一笔款子用于战后重建,他便抓着这一份件前往求见欧阳云,要求双份的财政拨款用于江西的战后重建。
王卓向姜树人要求调阅总司令部下发给地方的红头件的时候,姜树人曾就此事专门请示过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