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柱、刘多荃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整出“清君侧”的闹剧,而不敢直接亮出旗帜反对张少帅。因为他们自知张少帅在底层士兵们心中的威望,知道士兵们一旦得知他们针对的是张少帅的话,绝对不会盲从。东北军一枪不发让出东北三省,这对张少帅的威信确实是沉重的打击,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东北军中低层官兵就此抛弃他,何刘等人想要谋求自立或者明珠暗投,张少帅的存在便成了他们始终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
张少帅在东北军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如此特殊,即使面对自己的心腹,何刘等人也不敢直白的向他们下达命令,而只是进一步的强调“清君侧”这个概念,称张少帅事实上已经被亲学兵军的军官们控制,希望他们能够为大局计、为了总司令的安危而勇敢的站出来,与这些奸佞小人进行战斗。这就造成了兵谏队伍中真正知道他们真实想法便只有刘桂五的心腹刘永水并何国柱的副官郑秀国。刘永水和郑秀国清楚这次兵谏要想取得成功就在于速战速决,在聪明人领悟过来之前掌握住张少帅。
“总司令来了”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对两人而言无异于一声响雷,他们身子齐齐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惶之色。这个意外,何国柱等人事先并不是没设想过。但是最终,他们却一致认为,就是张少帅有意赶过来,他身边的人出于安全考虑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当时,刘永水和郑秀国虽觉得不妥,但是一方面他们对自己的上司无条件信任,不敢有异议,另外一方面,他们自己也认为这种几率很低,所以几乎没讲此事放在心上。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张少帅偏偏在最紧急的关头出现了,两个人心中有鬼,一时张皇失措,居失去了主张。
张少帅在众警卫和王卓的簇拥下走到了乱兵面前,他面沉似水,在距离乱兵还有两三米的地方站住,扫视众人一眼问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躲到人后的刘永水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低声催促手下,让他们赶紧将向玄华和两个大队长藏起来。他们这边才有所行动,跟在张少帅身边的另外一个大队长余春联已经发现了向玄华还有他的两个同僚,他手指过去喊道:“是向副司令和李队长、元队长,他们被抓起来了!”喊着,他走到张少帅身边向后者报告:“总司令,他们把向副司令和李队长、元队长抓起来了。”
张少帅冷眼扫了过去,刘永水的手下登时不敢动了,张少帅目光到处,挡在向玄华等人面前的士兵下意识的让开了。张少帅看见向玄华等人被五花大绑,嘴里面塞了布条,勃大怒,快步就走了过去。看见张少帅走过来,刘永水和郑秀国的手下们因为自认为他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东北军好,为了总司令,所以问心无愧之下绝大多数人都能保持安静,而刘永水和郑秀国两个心怀鬼胎者却面色苍白,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却是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张少帅径直走到向玄华面前,先是目光温柔的看了向玄华等三人两眼,后面色一冷,冷冷的扫视他们身后荷枪实弹的刘永水和郑秀国两人的手下,喝道:“宪兵部队直属我领导,向副司令和还李队长、元队长作为宪兵部队的长官,即使他们违反了军规也只有我才有权处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么做居心何在?又是奉的谁的命令?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他们松绑。”
雷旭成一直表现得很警惕,他带手下兄弟将张少帅围在中间,手上的枪支保险打开,枪口朝外,旦发现有人还抱着枪便会严令他们将枪放下。余春联带着几个宪兵走上前去,给向玄华等人松绑。而同一时间,在王卓的运作下,被围在军营内的宪兵们荷枪实弹的走出军营,慢慢向张少帅他们一行人靠拢过来。
刘永水和郑秀国早就不动声色的缩到了人后,两人听见张少帅说出那样的话,再感觉到手下搜寻的目光,他们心知不妙,刘永水身上汗出如浆,郑秀国的眼神则变得忧虑起来。两个人都不是初次经历这种事的雏儿,就在刚才,刘永水已经想通了一件事情——何国柱和刘多荃还有刘桂五为什么只让他和郑秀国知道行动的真相,无它,就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会牵连到自己。可想而知的,张少帅一旦深究此事,他和郑秀国肯定会被刘桂五和何国柱抛弃成为替罪羊。
刘永水和郑秀国对“清君侧”行动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热衷,一方面固和他们的身份有关,让他们不得不为之,另一方面则和他们自身有着密切的关联。两个人的出发点或有不同,但是却无一不将之视作个人崛起的一次机会。刘永水本来对何国柱和刘桂五将如此重大和机密的事情交给他和郑秀国负责还心怀感激,此时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原来就在他们接到密令的同时,他们替罪羊的身份也已经确定了。领悟这一点,刘永水心中大恨,“要不要将刘桂五供出来”这个念头就此产生。脑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驳壳枪的枪柄。因为紧张,他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眼睛里则流露出到了穷途末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戾气。
郑秀国的意志力比他要强得多,不,或许应该说他对何国柱是绝对的死忠。刘永水已经在想着出卖刘桂五保全自身的时候,他犹还想着完成军座的托付。而相同的是,此时他的右手也下意识的握住了枪柄。
刘永水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