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单人雄对这次任务可能造成的伤亡就有着清醒的认识,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天不比黑夜哪,而且,吃过一次亏的小鬼子警惕性肯定会有所提高。
事实果真如此,而当战友们一个个倒在单人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却不起作用了——倒下的可都是他的手下,他的兄弟啊!
“奶奶的!兄弟们,和小鬼子没什么仁义好讲,一个人背一个鬼子,跟我冲!”眼见着伤亡越来越大,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想出了这么绝的一个主意。
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很明显的是鬼子用来安置伤员、病号的所在,停放在这里的鬼子,基本上都失去了自理能力,如此,用他们来垫后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似乎卑鄙了些,但事关生死存亡,谁还在乎这个?
庄家正在一次摇醒那些鬼子,要从中找出那个翻译。信号源明明就在这里,然而,连续的问了七八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你是中国人”的问题作出回应。听见单人雄的命令,奇怪外面的枪声怎么忽然停了,庄家叹了口气,开始走向最里面的一个鬼子病号。
“大队,鬼子开始撤退了,不对,还留了不少人,”黄一枪一边观察着对面的情况,一边对单人雄说。一些战士则开始按照后者的命令将小鬼子负在背上。
忽然,帐篷里传来庄家惊喜的叫声:“找到了,找到了。”
单人雄一个箭步就蹿了进去,看见庄家将一个鬼子的头放在大腿上,正在喂他喝水,他走过去蹲下开门见山的问:“你就是狐瞳派过来的卧底?”
“是我!”邓易生咳嗽了两声说道。
“感冒了?不要紧吧?”见他的样子相当的憔悴,单人雄先关心了一句,紧接着问:“兄弟,有个紧急情况,你知道小鬼子的毒气弹存放位置吗?”
邓易生头疼的厉害,眼皮子也沉重得很,这是重感冒的症状。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开动脑筋,再次咳嗽两声,轻声说道:“毒气弹除了下——咳咳,下发到一线部队的,其它的都存放在司令部,不过,不过之前的李长宝家那个司令部已经作废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搬到了什么位置。 ”
“怎么办?”庄家看向单人雄。
单人雄脸色变了变,稍后却是一脸的坚毅,他沉声说:“既然进来了我们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既然毒气弹在小鬼子的司令部,那我们直接闯过去就是了。”
“那张师长那边呢,他们可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站起身,在一声爆炸声中,单人雄大声说:“不能确定毒气弹的具体方位,我们现在就是冲出去也没用——咦!”随着远处传来的尖锐的空气撕裂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冲出了帐篷。
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听出来这是远处有炮弹飞来的声响,这么说,我军的炮兵部队开始发威了,只是,他们这是因为得到了毒气弹的具体方位而进行战略打击,还是想要帮自己这边减轻压力呢?单人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然后很快就有了决定,他大声喊道:“全体都有了,每个人背一个小鬼子,更我冲!”然后,他对庄家说:“先把他放在这里吧,相对来说,这里反而更安全。”
庄家将水壶留下,抚慰了邓易生两句,然后快步走了出来。
来自远方的炮击自然是38师和学兵军混合炮兵部队的杰作,这一番炮击持续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让高树嘉一还有苫米地四楼目瞪口呆的是,那些炮弹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的在大刀战士们所待的周边地区开花爆炸,竟连一颗打偏的都没有。
炮声刚起的时候,大刀战士们也承受着相当的心理压力,虽然知道这炮是已方打的,但是和小鬼子距离这么近,谁知道会不会有不长眼的炮弹找上他们。然而,事实却让他们即惊讶又敬佩,这炮弹竟然好像长了眼睛认识自己人一样,愣是没有一颗找上他们。如此,不少大刀战士不由由衷的感叹:“乖乖,这是谁指挥的啊?打得也太准了!”
单人雄没时间想这些,炮声刚停了两分钟,他立刻醒悟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拎着两支驳壳枪就冲了出去,同时大喊:“兄弟们,跟我冲!”
于是,在小鬼子们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群穿着已方军服的敌人背后背着一个敌人还是自己人(这方面,各鬼子心中的想法可就不一样了)冲向了村子。
刚才的一波炮击,不仅给鬼子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而且极大的削弱了他们的士气。高树嘉一寄予厚望的迫击炮小队在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了,而重机枪火力也只剩下了三个。至于三个中队的具体伤亡数字,一时之间根本统计不上来。眼见着支那人已经冲了上来,而最前面的几个人枪法极准,几乎都是一枪撂倒一个,就在他一走神的功夫,三个重机枪火力点已经被炸掉一个。意识到不妙的高树嘉一立刻大喊起来:“杀给给!”然后,举起手枪照着单人雄就开了一枪。
在高树嘉一的嘶吼声中,不少小鬼子才醒过神来,纷纷举枪射击,同时,掷弹筒之类的武器也用了起来。
刚才的战斗中,单人雄他们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两百多人活着的不过一百余人,其中还大多数带伤。大家虽然差不多人人背后背了个人肉垫子,但是,以三八大盖的穿透力来说,这个垫子所起的作用似乎有些适得其反。本来被三八大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