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隆隆,江铁腰是真的舍得投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两个炮兵师全体出动,这种规模的炮击,别说尼佩奇手上的炮兵仅有一个团,便是再多上两倍三倍,也难逃覆灭的命运,尼佩奇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亲眼目睹已方炮兵在绵延的爆炸中化为飞灰,他还是红了眼睛,他的身边,正躺着几个从前线被救回來的伤兵,其中一个,是他一个朋友的儿子,名叫瓜敏列夫,他对瓜敏列夫大声吼道;“记住今天,记住眼前的景象,总有一天,我们要加倍的讨还回來,让中国人后悔他们今天的表现。”然后,他对安德烈说道:“安德烈,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你,必须把他们安全送回伊尔库茨克,,这是命令,也是我个人的请求。”
“军长同志,。”安德烈大叫。
尼佩奇摆摆手:“一个国家的强大,总是需要牺牲的,作为一个军人,还有比战死疆场更好的结局吗,沒有我们的死,又哪來后人的奋发图强,你告诉蓝科夫斯基,请他带话给瓦图京司令员,就说,虽然我不知道司令员同志具体有什么布置,但是,我相信,北方方面军在他的带领下,一定可以阻挡住中国人的进攻。”
充分认识到中**队的强大之后,尼佩奇此时已经隐约猜到瓦图京的布局,也知道,第一四一师的覆灭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在决定陪同第一四一师走向毁灭之路之后,他的心态反而平静下來,他的身边,本來还跟着几个参谋军官,而为了给第七集团军尽可能多的留下可用的种子,他下死命令,让这些参谋军官也随安德烈他们一起撤退,而给他们的理由便是护送这些伤员。
等安德烈等人离开后,尼佩奇操起一杆步枪,直接进入最后一道防线,真正从第一四一师的师长手中接过了指挥权。
第一四一师的伤亡比例,此时已经超过半数,按说,此时第一四一师早就应该失去战力,变成溃军了,然而,因为师部主要军官都在,再加上有尼佩奇亲居一线指挥,所以,奇迹般的,第一四一师并沒有被击溃,而是依旧牢牢的钉在阵地上,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可能豆的给远东军制造麻烦。
“报告,我们反复侦察过了,贝加尔斯克正面战场,苏军只有一个师的部队,第七集团军的另外两个师,已经撤离。”中午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江铁腰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以为贝加尔斯克留守苏军是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而迟滞已方攻击速度,遂毫不犹豫的投入了主力部队,远东第一集团军,下辖两个甲级军和一个乙级军,总兵力将近十万,江铁腰一下子增加两个师兵力的投入,很顺利的就完成了对第一四一师残部的合围。
战斗进行到下午两点多钟,第一四一师的残部已经被压缩到贝加尔斯克南郊大约不足一千平方千米的地方,剩余兵力已经只剩下一千人出头一点,鉴于苏俄人抵抗得十分坚决,在完成彻底的合围后,江铁腰亲自赶到战场,想通过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体面的投降”。
战场上,作风勇猛、坚贞不屈的部队总是能够收获敌人的尊敬的,第一四一师缺乏足够的反坦克武器,也缺乏重火力支持,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依旧扛住了将近自身五倍兵力的远东军的群殴,战至后來,虽然远东第一集团军的前线指挥官们并沒有因此心生怯意,但是却也对这支苏俄军队刮目相看,渐而有了不忍之心。
“我们不是不知道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是,苏俄人的表现确实当得起我们对他们的敬意,长官,我建议,让他们体面的投降吧,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的士兵可以少死很多人,而且,不至于让他们留下心理阴影,毕竟,我们现在是在越境作战,行的是侵略之事……”向江铁腰发出这个建议的是远东第一集团军一个旅级政治主任,名字叫做蒋矸允的。
蒋矸允作为一名海龟,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进修的便是心理学,正因为有这些专业知识作底,所以,他能敏感的从士兵们的一些言行举动中分析得出一些与战事无直接关系,但是又与军队建设息息相关的看似小道的东西。
苏军近似惨烈的抵抗,其实已经引起了包括张自忠在内的远东军高层的注意,张自忠甚至作出这样的感慨:最高统帅部似乎低估了苏俄人的抵抗意志啊,如果所有的苏俄军队都是这种战斗风貌,接下來的仗只怕不好打,遂而他又和何正降还有江铁掌还有胡力商量,认为既然此次攻势名为“报复”,那么在战斗过程中点到为止,给苏俄人一点优待似乎也说得过去。
张自忠嘴上说得委婉,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作为和老毛子打交道较多,对老毛子乃至苏俄这个国家都有相当了解的宿将,其实,张自忠根本就不在乎苏俄人死多少人,甚至,他认为要想保证远东地区的长治久安,给苏俄人來一次大放血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至少能够警醒苏俄未來的领导人,在动远东脑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想想划不划算。
张自忠也表态可以给第一四一师一点优待,江铁腰更不愿意用麾下兄弟的性命去换取“全歼”,于是就有了他这次前线之行。
尼佩奇此时也已经身负三创,趴在一块石头后面,听着对面高音喇叭中传來的喊话,他砸吧两下已经干裂的嘴唇,左右看去,见看过來的眼神都是带有希翼的,他心中摇摇头,知道“体面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