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上午九点钟左右,昌平,日军第九师团向机步旅阵地发起了进攻。在此之前,日军第一零八师团的一个联队刚刚攻克了南口,这样便对昌平形成了半包围之势,而且直接威胁到了宛平。
崭新的卢沟桥事变发生之后,宛平经过战火的洗礼,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其中的平民,大部分是铁路职工已经全部被撤离,现在驻守在这里的是李铁书在时组织起来的一支铁路工人自卫队。
宛平是北平的西门户,秦德纯担心宛平有失给北平带来不可预测的影响,收到狐瞳的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将一支保安旅派驻宛平。
还是把目光投向昌平城郊,压制性的炮击过后,大约一个中队的鬼子冲出了简单的工事,朝机步旅的第一道防线冲了过去。
火炮于这个时代战争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特别是大口径的重炮产生的破坏力,足以让意志薄弱的士兵丧失斗志。重炮过后,机步旅的阵地上一片狼藉。三营辛苦了两天挖掘成的战壕被炸成了浮土,其中,不时有一两个学兵不屈的倒在血泊中。机步旅下辖四个团,分别是机步一团——三团,再就是战车团,另外还有一个自行火炮营。自行火炮营一共装备有四门一百十五毫米的榴弹炮,还有八门一百二十毫米的野炮。和小鬼子的重炮旅相比,火炮的口径、数量根本不成正比,因此,他没傻到和对方进行对射。
炮声过后,何正降站在前指的哨口,拿起望远镜朝机步一团三营的阵地上看过去,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两下。
欧阳云组建机动部队的作用,是指望利用其速度优势进行穿插,为执行例如破袭、包围等战术服务的。换句话说,机步旅擅长攻,并不擅长防守。把机步旅当做救急部队使用,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日本人在机步旅对面安营扎寨之后,这已经是第七次长时间的炮击了。这七次炮击给三营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光是以前六次的战损统计,三营交代在第一道战壕里的意境达到了一百三十余人。
一个连的伤亡,也就是说,只是小鬼子的炮击便让三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三营营长此时眼睛已经因为恼怒瞪得通红,眼角渗出了血水。拿起步话机,他嘶喊道:“旅座!我们的炮兵呢?我们的炮兵在哪里?李麻子这家伙在干什么?”
李麻子正是自行火炮营的营长。
李麻子此时在干什么呢?他正闷着头坐在地上抽烟,在他的身上,落满了火炮营战士们不甘的眼神——前方的兄弟在流血,在牺牲,但是,他们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何正降放下望远镜,从副旅长林德勤的手上接过了步话机。他吞咽了两口吐沫,同样嘶哑着嗓子说:“王大有,我是何正降。我再次强调,你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六个小时,这一期间,你们不会得到任何支持。”
听到了何正降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王大有至少是这么认为的,他怒骂道:“***,何正降,你这是让兄弟们送死啊!”
何正降脸上的肌肉再次的痉挛,但是他只是冷静的道:“执行命令!”然后,摁下了步话机的开关。
“何正降,***你不得好死!”王大有还在骂。他是原宪兵一团过来的,在老部队就因为这狗屎脾气一直郁闷的当着列兵,现在当上了机步旅一团三营的营长,脾气却是一点没变。他又骂了两句,没听到回音这才怏怏的放下。
在他的右手边,营指导员付强坡提醒道:“老王,小鬼子靠近了。”
王大有瞪了他一眼,正了正头盔,迎着周围战士们的目光看过去,拔出手枪一挥,道:“兄弟们,大不了一死,和他们拼了!”
战士们齐声喊:“拼了。”
王大有趴在战壕边,瞄了眼对面的鬼子,吱声道:“放近了再打!别省子弹!往狠里揍!”
付强坡喜欢用卫青式突击步,将枪栓拉开,将身上的弹夹全部放在面前,又从旁边一个战士那里要过来两枚手榴弹,嘴上念道:“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
王大有忽然昂起头来,嘴上大喊着:“打!”甩手就是一枪。
八十米的距离,已经进了卫青式突击步的最佳射程。随着王大有的一声暴喝,几十枚手榴弹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去病式各式机枪还有卫青式突击步的枪声响了起来。枪声里,冲在最前面的鬼子稻谷一样齐刷刷的倒了下去。
“卧倒!掩护!”小鬼子的嘶喊声夹杂在枪声里隐约可闻,“啪、啪”“哒哒”,小鬼子的92重机枪还有歪脖子机枪也响了,还有三八式特有的枪声。天空中响起了榴弹的破空声,那是小鬼子的掷弹筒开始发射了。
和学兵军干过几仗,小鬼子慢慢的学乖了。面对卫青式突击步不输于轻机枪的火力,小鬼子不再闷着头冲锋,知道进行火力对射和压制了。
战斗开始进入胶着状态,不过,仗着有战壕防护,三营的伤亡与小鬼子相比要少许多。这一次战斗进行了大概一刻钟,最终,一个中队的鬼子撂下五十余具尸体退了下去。
鬼子一退出射程,不少战士立刻一屁股坐在了战壕里的浮土上。王大有怒骂起来:“起来,起来,赶快加固工事,把防炮洞修修,小鬼子下面肯定还有炮击。”
王大有负责指挥作战,付强坡则负责检点伤亡人数和救护伤员的工作。稍后,他走到王大有身边,黯然的道:“又死了十一个弟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