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深,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很稀少。阴云密布的夜晚,似乎注定了今晚的不平静。
耿长鸣的手下,都是从南京带来的精英,每一个人最少都受过半年以上的专业训练。来任丘之前,耿长鸣相当的自负,认为由他亲率特务处的精英出马,即使不能生擒活捉欧阳云为首的一干云党,但是将学兵军控制在手中还是可以做到的。然,事实和想象总是有差距的。仅仅和大刀中的不合作分子起了次小小的冲突,他就损失了两个骨干手下,还有三人受了重伤,这让他变得警惕小心起来。学兵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心狠手辣不下于特务处的特工,而且业务纯熟,无论是枪械操作还是身手,都比他的手下强多了。这让他在执行肃清行动的时候,变得格外的狠毒,而他所追求的,就是妄想从精神上摧毁任丘人的学兵军情结。但任丘人经过学兵军彪悍军风的熏陶,早不是以前的谆谆憨民了,用耿长鸣和手下私自交谈时作出的评价说:任丘人都他妈被欧阳云那混球洗脑了,悍不畏死!他***,杀,直到杀怕他们,我就不信了,一个人不怕死,十个人不怕死,这任丘城内的所有人还都不怕死了。
人啊,做的坏事多了,难免会产生心理障碍。在人前表现得越凶狠,正说明了其内心越恐慌。于是,对于住处的防守也就越发的严密。
军部大楼那里枪炮声响起的时候,耿长鸣刚刚有了点睡意。听见枪声,他立刻伸手从枕头底下掏枪,然后跳下床,赤着脚跑到窗口,大喊:“彪子,怎么回事?”
彪子是他的贴身警卫,在窗外回答:“军部大楼那里传来的枪声,头,规模不小啊。难道是学兵军杀回来了?”
“不可能吧?!快,把大家都叫起来,加强戒备。今晚可能有大事发生。”
从那个时候开始,耿长鸣便没有再敢合眼。而不久,张镇就打来了求援电话。而他根本没回答一个字就把电话给撂了——“张镇这婊子养的太熊了,怎么说也是学兵军堂堂的副军长,连原先的嫡系都控制不了,别理他!”他如此对部下说。
袭击如愿发生了,敌人的强大却不是耿长鸣能想象到的。虽然他自以为得意的在对面的一个大院里埋伏了伏兵,现在看来却似乎并没有起到伏兵的作用。
随着常梁宇的那枚手雷在门后爆炸,大门被炸开了。这让站在报社会客厅门口的耿长鸣暗自庆幸,好在设置了街垒,不然现在就无险可守了。他挥舞着手枪大喊:“顶住!机枪不用停。彪子,带几个人去押些人质过来。他***,我倒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学兵军不是号称爱民如子吗?咱们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耿长鸣的这一手相当的毒辣。当十几个报社的男女老少被押过来之后,门外本来猛烈的枪声一下子就稀疏了不少。这让耿长鸣更加有恃无恐,抓住一个少女,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让机枪手暂时停下来,大声喊道:“外面的人听着,赶快给老子退回去,不然,三分钟老子就杀一个人质。”
如果欧阳云在这里,一定会以为自己碰到穿越者了,而且是后世的恐怖分子。
常梁宇没有应付这种局面的经验,一时不禁束手束脚起来。狼牙队员们对付敌人有的是办法,但是,面对自己人,特别是一个少女如花的躯体,所有人不禁都将枪口压低了。有人问:“梁队,怎么办?”
常梁宇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强攻了,如果搞暗杀,现在就不会陷入这种窘境了。他恨恨的骂了一声:“***,力行社的果然都是些杂碎,这种下三滥手段也使得出来。”
便在这时,院子里发生了惊变。那个少女忽然大喊起来:“学兵军的兄弟们,你们别管我,开枪,开……”她话没喊完,被受到惊吓的耿长鸣一把揪住了喉咙。少女双手被捆在身后,双脚却是自由的,她猛的抬脚狠狠的朝耿长鸣的脚上一踩,趁着对方手疼松手的当口,整个人扑上街垒,然后滚了下去。
“和他们拼了!”少女的勇敢行为激起了其他人质的反抗之心,随着一个老者大喊一声,所有的人质开始和押解他们的特务撕打起来。那个老者更是直接用头将一个特务撞翻在地上,然后翻过了街垒。
“臭婊子,找死!”恼羞成怒的耿长鸣忘记自己已经失去了掩体,枪口一垂,朝着少女连开几枪。
枪声响起,十几个男女老少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他们没有白白牺牲,常梁宇及时抓住战机,高喊一声“打”,跃到门口率先开枪,弹匣里剩余的七八发子弹全部射进了耿长鸣的身体里。
耿长鸣大概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身子颤抖了好一会才不甘的倒下。而他一死,其他特务立刻慌了,本来算得上严谨的防线几乎在顷刻间就被弹雨撕碎了。
不过,这次解救行动却算不上成功,因为牺牲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报社的中坚,其中就包括了报社社长陈灮闽。
时间问题,不允许常梁宇他们在报社多做停留。众人将牺牲的报社人员放在一间干净的办公室里,常梁宇让一个战士带着报社其他人去电厂,然后便带着其他战士快速朝军部大楼赶去。
军部大楼前,枪炮声渐止,对阵双方分成一大一小两个阵营对峙着。栾杰书全身是血的被一个工人抱在怀里,在他们四周,两百余昔日的同事、此刻的战友躺在血泊中,这些不是职业战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