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自从部队调集成型,其航空兵便无休止的参与到了战斗中。而为了避免发生误炸自己人的乌龙事件发生,参战的日机基本上都是战斗机,利用机枪或者机关炮对地实施攻击。
正因为这种形式的日机存在,靠近前线的地方危险程度大大的提高,因为稍有不慎,一旦被某架日机盯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或者你打爆那架日机,或者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打成碎片。欧阳云虽然在任丘曾经用狙击步打下过日机,但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且他那支枪,早就缴公了。所以,方叔洪虽也听说过这个传说,却绝对不会相信。
可以说,欧阳云在此等待方叔洪,是冒了极大的危险的。就在他和方叔洪碰头的地方,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在低空肆虐着的日机。
方叔洪严词斥责刘奎,正是因为这一点。
当然,欧阳云有他冒险的理由。这个理由,自然不是他先头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你们还没有渡江,我怎么能先走”。他这么做,只是想获得方叔洪的全面支持。
没错,方叔洪因为少帅的叮嘱,固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但是,不违背命令,却不代表着就会尽力而为。东北军和学兵军是不同体制的两种存在,在东北军里,方叔洪要想保持或者提升目前的地位,那么手中的兵是万万不能丢的。这对于欧阳云的计划,可就是大大的掣肘了。因为这一仗,欧阳云势必要将一一四师、二十六师还有学三师凝结成一个拳头,而且是香喷喷对小鬼子充满诱惑力的一个拳头。这样一个拳头,既要吸引到敌人,又要能够打疼敌人,那么牺牲肯定是在所难免的,甚至一个不好,全军尽墨也有可能。如此,真要到那个时候,方叔洪还能像现在一样唯欧阳云之命是从吗?
难说。
欧阳云将目前面临的困境和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这种坦诚,能不能够打动方叔洪是一回事,至少,能够让对方心中有个底,不会对他接下来的指挥产生误解。
“方师长,现在日军势大,若想取胜非常困难。而就目前而言,我军只要安全脱困,只要能将绝大多数兄弟带回去,就是胜利了。中国的土地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我们还有的是战略空间和时间,小日本想要三个月灭亡我们,痴心妄想。我相信,只要贵我三军全力协作,在南京一挫日军士气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最后,欧阳云如此说道。
作为东北军老人,方叔洪实战经验丰富,战术理论也不缺,欧阳云说上番话的时候,他便在默默的思考着,此时坚定的答道:“司令,你放手指挥好了,我们东北军已经做了一回孬熊,这一次正好借此机会一洗前耻,请相信,我们一一四师还有一一七师的官兵,必定唯司令马首是瞻。”
欧阳云点点头,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道:“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现在,就按第一步走。”
“是!”方叔洪向欧阳云敬了节军礼。
芜湖城长江口船渡码头,学十师师长张枚新在一众师直属军官和警卫的簇拥下终于等到了第一序列的先锋部队,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被火车专用渡船载过来的熙熙攘攘的部队里,竟然没有他认识的高级军官。第一序列下辖一二一师、学五师、川军一四五师,三个师长加上序列总指挥李汉魂,一个人都没有出现。部队中间,倒是有一群人像是旅级以上指挥部的,这队人马走近了,他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中将,那可是和他一样的师长级别的军官啊,可是,此人看起来怎么如此面生呢?
这支部队,已经有一个团开拔过去,这一个团官兵的素质,张枚新不好当面评价,心中却以及那个嘀咕上了:是一二一师吧?不然,这士兵素质怎么看上去如此参次不齐呢?装备也有问题,怎么还有老套筒这种东西?那挺马克沁也有问题,炮管都上锈了,能打响吗?
不仅是张枚新,学十师稍有点眼力的,都看出了这支部队的问题。而这一切疑问,等那个中将师长自报家门以后,就迎刃而解了。
那个师长竟然是认识张枚新的,老远的下车,走过来,距离张枚新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就敬上了军礼:“学兵军混编二军副军长兼新一师师长郭玉林见过张师长。”
张枚新赶紧回礼,然后就惊讶了:混编二军新一师,这是什么编制?新成立的?大本营派过来的援军?不对,是援军的话,得经过我们这里的啊?难道是从镇江打过去的?可是镇江一带有一个师团的鬼子呢。有点反常啊,可是口令什么的并没有问题,而且作为一个副军长,他怎么对郭玉林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张枚新正在百思不得其解,郭玉林上前来,将李汉魂亲自手书的一封信递交到他的手中。
看完这封信,张枚新总算明白了前前后后、林林总总的一切,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
这支部队竟然是由南京卫戍司令部下属的辎重和后勤人员组成的,而他们此来芜湖竟然是为了替换他们。而这个混编二军的副军长兼新一师的师长郭玉林,其原来只是李汉魂手下的一个少校参谋,这一次被委以重任,手上能战的兵力其实只有李汉魂从学五师中调拨给他的一个团而已。
李汉魂在信上作重写到,让他一接到信立刻完成交接事宜,然后率部朝和县进发,其间,一定要有力利用混编第二军上行的机会,隐藏部队行踪。
芜湖作为长江南岸可以直通闽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