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周边少许云团,立刻绽放开来。
作为担任这一波次进攻的指挥官,龟田杉下大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居于队伍中列,他正查看着棉船镇镇北的情形,眼睛被一缕阳光刺到,他下意识的有右手去遮挡,然后猛的喝道:“停止进攻!”
“停止进攻!”命令波浪式传递下去。三千余日军士兵纷纷收步,前列的趴到地上,枪口向着镇北街道的简陋工事,停止了射击。辎重兵、医务兵趁这个时候开始收集阵亡官兵尸体,他们将一些尸体抬起扔到一个指定的大坑里,渐渐的,那个坑里的尸体数量吸引了不少鬼子兵的注意。
战斗才打了半个小时不到,已经有好几百士兵倒在了这里,这让他们浑身发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对面没有枪声了!”龟田杉下向自己的参谋长解释为什么要下令停止进攻。
学兵军的防守火力一直很猛,现在忽然停下来,这不免让人产生怀疑——守军是不是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龟田杉下谨慎过头了。当然,这或许仅仅因为他的对手是学兵军的原因。
没有和学兵军交过手的日军军官,虽然已经听多了关于学兵军如何骁勇善战的话题,虽然嘴上也表示要慎重以待,但是心中却依旧不以为然,然后,猛的碰了个头破血流,却一下子变得谨慎起来,甚至谨慎过头。
张存宝打仗确实很有一套,不过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手上必须有足够的力量。然而,现在的他,手上总共一百人左右,即使他有心,却已经不足以发动一次能够改变战局的“阴谋”了。
但是,张存宝没有阴谋,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事实证明,龟田大佐的判断力还是很强的。
徐枫派来支援棉船镇(实际上护送白流苏离开)的那个营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赶到了。该营营长肖长水,本是猎户出身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奇袭战之类的特种作战。
接到前面侦察兵的报告,棉船镇战场到了,而且,守军已经陷入极其不利的局面,他没有急着投入兵力,而是琢磨着如何利用手中有限的兵力,争取暂时性改变一下战局,好争取一定的时间,让自己能够完成徐旅长赋予的使命。
棉船镇西南方向本来有一片杂生林,长势颇为茂盛,不过经过这几日炮火的摧残,杂生林里面许多大树都被炸倒了,很多灌木丛更因为起火而被夷为平地。现在,肖长水和他的人呢就隐蔽在杂生林里面,他们趴在草木灰烬还有断茬的树桩间,不少人就地取材,用草木灰将脸上还有头盔上涂得漆黑。
“小鬼子停下来了,奇怪!”一个名叫李亮的连长趴在肖长水身边轻声说道。
“等等,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一旦小鬼子再次发动进攻,我们就从这边冲上去!告诉兄弟们,不管发生什么事,一直朝前打过去!”肖长水下令。
该命令被学兵们交替耳传,很快,该营三百余官兵悉数收到。不少人开始整理枪支弹药,有的人更将手榴弹全体挂在脖子上,做好了火力突袭的准备。
五分钟以后,小鬼子有了动作,一个小队的鬼子在一个大队长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排着散兵阵形,端着三八大盖摸向了镇口。
“小鬼子胆怯了!”张存宝目睹此景,低声说道。
姜晓东伸手拉了拉头盔帽檐,低声说道:“干脆放进来,手工解决了。”
“人数有点多,这批鬼子明显是试探性进攻——让薛峰带人打一打!务必要快。”
薛峰是狙击排排长,战斗到现在,狙击排连他在内不过只余四个人而已。
战斗任务很快送达,薛峰立刻带着手下投入战斗。
静悄悄的战场,让小鬼子们反而更加的紧张。在一个小队长的带领下,三十余鬼子在几千人的注视下摸进了镇口,在距离守军工事还有三十余米的时候,一个鬼子按捺不住紧张,忽然扣动了扳机。“叭!”的一声脆响,惊动了其他鬼子,不少人立刻跟着开枪,登时,他们面前的简陋工事被打得“噼噗”直响。
龟田杉下用望远镜近距离观察着战场,发现守军迟迟没有还击,他不禁想道:“不会是空城计吧?”正寻思着守军是什么时候撤的,忽然,一个士兵在他的镜头里面仰面栽倒,然后又一个。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鬼子连同一个机枪兵被撂倒在地。
“冲锋!”突然爆响的枪声让小队长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终于找到了宣泄点,他嘶声叫道,忘情的扣动扳机,打出了手枪里的全部子弹,然后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冲了上去。
“砰!”又一声脆响,小队长眉心忽然绽放出一朵血色的玫瑰,下一刻,他仰天栽倒。
这一次,开枪的学兵被龟田杉下抓住了身影。他只见到一个迷彩色的人影从一个墙角闪过,心境反而松了——就是空城计,支那人只留了几个人滞后而已!“我命令,全体进攻!”他挥舞着指挥刀下达了出击命令。
“哇呀呀!”早就做好准备的小鬼子蜂拥而上,最前面一个大队的鬼子从地上爬起来,挺枪就冲了上去。“哒哒哒!”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声急促的响起,镇口周围的房屋残壁上,登时出现一排弹孔。
“再等等!”面对日军如潮的攻势,张存宝两眼雪亮,沉着喊道。
学兵们紧握钢枪,背靠在简陋的工事上,竖着耳朵,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异响。
最先进行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