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也不放声了,就是斜眼冲他一瞪,显露出凶狠的下眼白。
啰嗦守卫当即被我震慑住,悄不声地往一旁挪了挪步,可手中的长枪依旧晦气地斜在我面前。
“你想讨打吗,还不拿开。”
我实在气不过,于是直接上手就想将那碍事的长枪拽走,但不想对方也不怂,虎力十足,单手紧握枪柄岿然不动。
我一拽没拽开,再试还是不行。
没想到这家伙这般不给我脸面,看来他方才那一副奉承恭维的好口条都只是用在爹爹身上。
我懒得同他纠持,只得作罢,于是继续翻着白眼瞪他。
啰嗦守卫被我瞪得怯了胆儿,赶忙满脸推笑地讨好道,“小姐,这夜深露重,危险非常,你还是赶紧回帐子里好生歇息吧。”
“歇息?”
我气吼吼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说什么狗屁话呢,此刻校场那边欢歌笑语,美酒好肉的,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小姐,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保护你,这军令之下,不得违抗啊。”
“你也说了你们是来保护我的,可不是监禁我的!”
说着,我又尝试去拽枪,可还是依旧拽不动,不由怒火中烧,“告诉你们,我现时非要去那校场不可,你们谁要是再敢拦我,仔细我的拳头不长眼!”
“小姐,不可啊。”
啰嗦守卫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耳里。
我不理他,一弓腰直接从枪下钻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实在太掉身价了。
只是没想到,我刚直起腰来,又一杆枪斜到了我的眼前。
“不可。”
这次换作是那木讷守卫,他居然也敢来拦我。
是不是我白日里被爹爹公然鞭笞,威信降低,他们这些小卒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握紧双拳,火气得不得了,但随即转念一想,我又是很快将这拳头松开。
我答应过爹爹的,绝不再打自家将士。
于是,我便努力沉下气来,转瞬就是朝着他们露齿一笑。
谁知我的笑容反倒更具威慑力,两个守卫看着我就像看到了鬼。
“这样吧。”
我努力劝服自己不要介怀他们的表情,刻意心平气和地继续同他们说,“我去校场,你们也跟来,如此即可保护到我,不违军令,又可吃到肉喝到酒,两全其美,岂不大好?”
两个守卫听我所言后又是相互对看了一眼,谁都不应声,但我知道他们应是被我说动了。于是我抬臂轻轻一推枪杆,那木讷守卫原本还有些抗拒,但见啰嗦守卫应时冲他点了一下头,他也就不再执拗了,顺势便将长枪竖起,为我让出路来。
早知一句哄骗的话语就能解决,方才我何苦要同他们对峙那么久?想来这耽搁期间肯定又有不少美酒被人喝掉,我就难掩心痛。
可等我真到了校场,这份心痛不禁更甚,因为我确实来迟了。
只见场中酒气熏天,炭火上的牛羊大都只剩下了骨架子,地上也是横七竖八地醉倒着一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