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我不乏打骂那傻头张,可从未像这样将他打失过魂,毕竟我还是知道下手轻重的。况且昨日在营帐里那算哪门子打骂,只不过是最后的一脚踹得稍许重了些,但也不至于此吧。
“傻头。”
我不禁又朝他走近了几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与我听,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说这话时,我仿佛隐约瞧见了傻头张的神情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我便意识到这只是眼花而已,就见那傻头张见我走来顿时又是惊恐大喊,“别过来!”他不容我靠近他半分,“别过来,你出去,快出去。”
依旧还是那句话,依旧还是那副失心疯似的样子。
枉我一番好心,竟被如此对待,这家伙居然还想敢赶我走,简直是太不识抬举了。
“谁稀罕呆这儿?”
我的脾气向来火爆得很,一点就着,所以听到这话后顿时便怒火上头。
“张炳义......”
随即,我将怀里的笸箩往地上一摔,指着那傻头的鼻子就想骂人,可骂词到了嘴边,我又是瞧到了对方那病病歪歪的样子,便硬生将其咽了回去,转而语气不善地说,“今日之事本小姐姑且不同你计较,全当你只是病糊涂了,待明日你清醒过来再好生想想怎么与我赔罪。”
我说着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回头指着那傻头张的脸又继续说,“到时你最好给我想好说辞,不然,本小姐绝不会轻饶了你。”
一番警告过后,我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营舍,然后一个人憋着一肚子怒气在大营中横冲直撞。
真是活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能碰见,直至此刻我也没能想明白,这一大早上的我为何会莫名受到这档子窝囊气。
可慢慢的,我越走便越发冷静下来。这心绪一旦静下,脑子便没了方才冲动时的糊涂。
细想刚才,傻头张的样子确实古怪,为何他突然见到我会惊恐成这般。想到这个节点,我一下子有些懊悔,方才真不该被那傻头的疯言疯语一激就发怒的,若是当时我耐着性子留下细问,谁不定此刻早就问出了缘由。
但是,懊悔归懊悔,我还是决定继续假装负气前行。
因为没得办法,我人都走了,狠话也撂下了,此刻若再回去,岂不是丢了脸面,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一切暂搁到明日再说,说不定那傻头真是病到糊涂,安生睡过一觉后兴许也就好了。
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事情远比我料想中的要严重许多。
因为第二天一早,傻头张便不知所踪了。
而这个早上,我的身体也同样出现了异状,并且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找来。
起先是我的头莫名昏沉和发晕,等好不容易睁开眼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向来就不是一个贪睡的人,现今更因每日清晨要集结队伍去校场操练,所以绝不会如此这般睡过时辰的。可没等我将这件怪事诧异完,起身下床时整个人便感一阵头重脚轻,直接往前跌了个跟头。
这一跤可真是够呛,差点跌掉我的大牙。
可晦气并未就此休止,当我忍痛从地上爬起,虚着步来到衣架前取下外衣时却发现这件我在营中唯一剩下的干净衣裳居然不知何时从袖口处被撕扯开了一道破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