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忍无可忍了!
我当即翻身而起,手脚上的镣锁应时扯动出声响,可这响动却并未有惊起高台下的丝毫警觉,那戚赖子还在口出恶言,并且不知收敛。
隔着铁栏,我目光徐徐循声下望,然后就瞅见了那底侧篝火盆旁正围站着四五个兵卒。
戚赖子这个混蛋则站于其中,我认得他那无比轻佻的嗓音,而且这人模样长得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无赖,实在难看。
这赖子还在那儿旁若无人地诋毁我,真是过足了嘴瘾,殊不知我已经盯上了他的脸。
视线紧紧锁定,昏黄的火光亦是将我的面容映衬得半明半暗,乍看之下阴森的如同吃人的厉鬼一般。
我就这样瞪了良久,可底下却没有一个人发觉。
气急之下,我不由回身左右寻摸,想寻摸着可以手掷的东西以丢去打那赖子的头。可牢笼空空,除了身下的一块破木板便再无其它。
就在我不知觉地低头去想着要不要劈了这块木板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眼前的板子面上竟稳稳的滚过来一个干饼。
这饼四周都泛起了面皮,滚过之处亦是留下碎渣,可尽管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它的质感,因为经过一夜风吹,它早已变得奇硬无比,如同一块石头。
我登时就抬头望向隔壁老伯,那老伯正将将把手放于膝头垂好,看似一动不动的姿态同往常一样,可他身后那一直摆放未动的饭食上却赫然少了一个饼。
原本站于笼外的看守也不知现时是不是正在底下聊天,反正此刻周遭无人,我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是那干饼自己长脚跑过来,很显然这饼是老伯扔给我的。
看看吧,看看!
并不是我的气量不够不能容忍,而是那酒徒无赖说得话实在恶毒,就连贼首老伯都听不下去,他这是扔个干饼给我当砖头使呢。
我倍感激动,一把抓起那干饼转身就扑回到了铁栏边,高举饼子过头,我恶狠狠地盯着台下那赖子的头顶正蓄势待发。
可谁知,我这边还未出手,戚赖子那边却突然一个趔趄后仰倒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掷中了脑门。
“谁?谁!”
站于他周边的同伴们顿时慌乱,戒备全起,以为遭到了暗袭。
我也是愣怔着没有反应过来,见他们如此吆喝,不由做贼心虚般的赶忙将饼收回藏于身后,可这刚一藏好,我却立马又回过神来。
不对呀,我为何要心虚,我本就要打他脑袋的,如此正好。
想到这里,我连忙又将干饼举至身前,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可是台底下的那帮蠢货如惊弓鸟般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就是没人抬头往上看,我胳膊抬得有些酸,却又强忍着保持姿态不动。
没想就在这时,却见前方暗影中哥哥正徐徐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兵甲。这群兵甲也是训练有素,二话不说上前来就齐齐将那站于篝火盆边的几个兵士给制住。
哥哥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负手而立地瞥了那几个兵士一眼,片刻过后方才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真当我孔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