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士还未把话说完,那壮汉便狠厉地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嫌对方话多。
被如此瞪住,即便是再没眼力劲儿的人大概也能瞧得出危险。果不其然,那兵士见好就收,当即便悄不声地正回头去,貌似不敢再言。
他的三个同伴见状也都是不知觉地跟着转回头,最后这一排五人中只剩下那壮汉还在扭脖回视,望向苏祈的神情极为愤然,亦是相当嚣张的与之对峙。
“苏佐领。”
壮汉突然起声,语气十分不善,“属下实不知你问出这些话是为何意?难道在怀疑我们几个诳言不成?”
如此质问,怒气斐然,可苏祈听言后却不为所动。由于他此时所站的位置恰好背对向我,所以我也瞧不见他的神情倒是如何,但仿佛他并没有把壮汉的这一声质问给当回事儿。
“你可能有些误会,我此言并非恶意。”
只听苏祈轻然而谈,“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一下,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莫要被贼子的障眼之术所祸,遭利用了却不自知,”
“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那壮汉的表情不禁变得越发古怪,“还请苏佐领把话讲明白。”
苏祈并没有急着应他,反而静了一下后起步从那五人的身后转到了他们的身前。
壮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紧盯着他,如此一来便也顺势跟着正回头去,总算不用再扭着脖颈讲话了。
“讲明白?”
苏祈踱步缓行,“那好,我就明白来讲,你们当夜所见之人并非正主,有人假冒其身,妄图以假乱真。”
“荒唐,哪来什么假冒,卑职可是亲眼所见,那人就是小姐本人无疑。”
“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苏祈说到这时好像故意般的就在那壮汉面前停下步来,“要知道人的样貌可以伪装,但声音却是很难。”
我终于可以看清苏祈的神情了,他说话的样子很是风轻云淡,眉宇间甚至还莫名隐着一股子闲逸,叫人完全看不出丝毫疑乱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比一个男子,如若身量相等而他又有心冒充的话,那么只要扮上女子的装束,然后择一个光线不朗的境况,以此想让别人误辨其实并非难事。而相较之下,这男子的嗓声天生就厚重于女子,如若连声音都想假扮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苏祈刻意顿了顿话语,“所以,他们几个没有听见斥骂喧闹便可解释得通,因为你们以为的那个小姐自始至终就没有出过声。对方知道一旦出声,自己的伪装之身必会暴露。”
“苏佐领,还请你不要肆意臆断胡言。那人就是小姐本人,属下亲眼确认过的。”
壮汉怒意更甚,但苏祈却并不搭理他,只顾继续自说自话道,“其实想来,敌贼这个计谋还可以,也算是处心积虑了,若是女子扮女子,想必纰漏会少很多,只可惜他们选错了陷害的地方,这里是军营,寻常女子难入。”
“苏佐领。”
一再被无视,壮汉彻底气急,“属下再讲重申一遍,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冒充。当时去至近前,属下可是看得很清楚,对方确是小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