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我千辛万苦地绣完第四件盖头的时候,我的鸳鸯总算有点像水鸭子了。
娘亲勉强接受了它,说尚可入眼。
可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说女子自绣嫁服是为了讨吉利的话。
那娘亲都烧了我三个亲手绣制的盖头,这难道就不是讨晦气了吗?
不过,此时此刻我没那闲情去同她辩驳。
我一门心思地冲出了娘亲的房门,欢欣无比地朝天展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出军营了。
终于可以不用再硬闯关卡,受尽那苏祈的脸色。
终于可以穿上盔甲,扬鞭策马。
我乐呵呵地蹦跶去马棚,正好撞见从营中回来的哥哥。
一身的行头,我不由顿步。
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现在还没有盔甲,这让我如何扬鞭策马?!
哥哥一脸莫名地从我身旁走过,不知我为何要一直紧盯着他看。
我也不放声,眼睛却是看得有些发直了,他身上的盔甲实在耀目的很
没关系,盔甲,哥哥有。
我当即决定,勉为其难地先去拿哥哥的盔甲来穿,凑合一下。
于是,夜半三分,我便偷摸进了哥哥的卧房。
他从未有锁门的习惯,这个我再清楚不过,因为我亦是一样。
我们之前都是住惯营帐的,那帐帘一撩一放就可自由进出,现在想来都是无比的肆意和畅快
哥哥的屋子里熏着香,我觉得这气味并不好闻,不禁有些不适地吸了吸鼻子。
他的盔甲就挂在床边的架子上,借着月色的光亮闪着诱人的光泽。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声取下盔甲,迫不及待地就往自己身上套。
这盔甲看着还不错,就是有些不合身,又太重,内里还透着一股子哥哥身上的汗臭味。
但我并未对此太过计较和嫌弃,因为我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于是,我笨拙转身,举步艰难地往房门口走去。
心想,等会儿回房以后,我一定要仔细地将这身盔甲擦拭一遍。
它们之前跟着一身臭味的哥哥真是太苦命了,之后我会好好疼惜它们的。
好不容易费力地挪到了房门口,我刚一抬脚准备跨过门槛,头上的头盔正好歪下,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一下没能迈出,嘭嗵一声,整个人便被门槛绊倒在地。
门槛硌到了我的肚子,我也是被摔得七晕八素,趴伏在那里,动弹不得。
哥哥猛然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环视了四下,然后就发现了正横趴在房门口的我。
他很生气,跳下床,走过来没有多问,也不将我扶起,就是弯腰十分粗鲁地将我身上的盔甲扒掉。
我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地同他反抗,但最后还是敌不过他。
哥哥将盔甲扒掉后便随手扔到地上,然后一把抓住我的双脚脚踝,直接将我整个人给掀出了房外。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哥哥的房门在我面前被重重关上,随之而来是门内木栓上锁的声音。
整个过程下来,哥哥都是一声没吭,他当真是不顾我的死活,将我看成了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