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之后,立马回过头来,懒得去理他是何反应,只是将手中的筷子又往傻头张手边凑了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拿着,快吃!”
傻头张蹲下身来,唯唯诺诺的接过筷子。
“怎么样,没见过吧?!”
我甚是得意的在菜肴上方摆着手,驱赶蝇虫。
傻头张盯着一地的珍馐美味,眼睛都快看直了,他生咽了一下口水,却迟迟不敢下筷。
我不以为意,权当他这是挑花了眼,不知应该先从哪道菜吃起。
于是,我便将自己最爱吃的醋鱼块推到了他的跟前,“你先尝尝这个。”
傻头张还是不敢下筷,我不由厉声催促了他一下。
他这才乖乖地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怎么样?”
我满心期待地望着他的脸,问道。
谁知,傻头张的五官却陡然快要聚到一起,周身也打了一哆嗦。
“酸!”
他一边颤着脑袋一边回应我,很是痛苦的模样。
我的脸瞬时就阴沉了下来,没好气的将那碟醋鱼块从他面前拿开,捧到自己手中,不用筷子就捏起了一块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如此美味,他傻头张竟然只评论了一个酸字。
真是牛嚼牡丹,不知欣赏,肤浅的很呢。
“你知不知道这碟醋鱼要费多少食材才能做成。”
说着,我又捏了一块鱼送进嘴里,“是五条鲈鱼,五条!”
我用沾满油渍的手比了个“五”的姿势凑到傻头张的眼前晃了晃,比划完后顺势就将手指上的油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傻头张并未在意这些,他此时此刻已经被我的五字给震撼到了。
“五条?!”
他盯着我手中的碟子发呆,“这些肉能有五条鱼?你说的那个什么鱼个头这么小啊?”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说你没见识吧,这些全是鱼的脊背肉,要用绍兴黄酒和阆中的保宁香醋腌制一天一宿,过油炸后,再用葱段煸香至此,方能体会它酸中带鲜,鲜中回甜的滋味..”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傻头张打断,他还在纠结于那五条鱼,“只要脊背肉,那鱼剩下的部分做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随口应了一声,“丢掉啊。”
“丢掉!”
傻头张一脸惊诧。
“不然呢。”
我搞不明白这么稀疏平常的事儿,他至于要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傻头张不可置信地猛晃着脑袋,兀自嘟囔,“这也太伤天了。”
“你说什么?”
他复而正视向我,“如此浪费,真是罪过。”
听明白后,我顿感荒唐的轻笑了一声,“罪过?!你倒是节省的很,自己吃剩的破饼留给家人。”
傻头张完全没有听出我这话中的嘲讽之意。
“这不是破饼。”
说着,他将怀里的饼又掏了出来,想要递给我看。
我一皱眉,连忙挥手将其挡开。
傻头张也不坚持,只好将饼收回捧在手里,低头瞧着。
“这是用白面做的。”
他轻声说道,表情里透着说不出的诚恳,诚恳的有些好笑。
“十分难得,在我们那里只有财主才能吃的上白面,像我也只是进到这里才第一次尝到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