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主持会,具体工作则由镇长黎陵秋来讲。
张晓娅望着黎陵秋就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情景。当时他们都属于县委大院的子女,黎陵秋是大姐姐,张晓娅是小妹妹,只是时间隔得太久了,有十六七年了,也不知黎陵秋还能不能记得自己这个小妹妹。
大会从八点半开到十点半,两个小时后结束。会后也没有吃饭,大家都各自回自己的岗位。王桥和黎陵秋两人坐在主席台继续说了一会话,等到干部们大部分都离开,才从主席台下来。
不等王桥介绍,黎陵秋老远就招呼道:“晓娅,你怎么在这里?”
张晓娅笑道:“黎姐,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你怎么在这里?”黎陵秋说话同时又朝着杜建国打了招呼,道:“杜记者,你好。”
张晓娅道:“我在山南大学读研,暑期在山南日报实习,昨天晚上就到了。我跟着杜老师是一个组,采访静州这边的暴雨情况。”
王桥见黎陵秋和张晓娅交谈,最初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得正常。张晓娅父亲以前是昌东县委副书记,黎陵秋父亲也在县里工作,她们早年认识不足为奇。
王桥等到黎陵秋与杜、张两人聊了几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吕琪,刚从国外回来。”
黎陵秋热情地握手道:“吕琪,欢迎你。你以前到过昌东吗?”
吕琪微微一笑,道:“我以前在旧乡学校工作,与王桥和刘友树都是同事。后来考了研究生,以后才出国的。”
“这些年昌东变化挺大的,吕老师可以好好看一看,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吕老师吃顿饭。”黎陵秋经过基层锻炼,精于人情世故,一眼就看出吕琪与王桥关系不一般,因此相当热情。
闲聊几句,王桥道:“等会黎镇长要到市里去开会。我要带企业办和农办的去现场查看三外有可能发生险情的地方,老杜,你们怎么安排?”
杜建国道:“宣传部刚才和我联系了,我就跟着你们去采访,这也是我的工作任务之一,灾前的预防和灾后的救援同样重要,甚至前者还要重要一些。”
两辆小车就直接往前刚才各村报告的有可能发生灾情三处地方。前两处都是处于塌方危险处,其中位于青桥的一处险情特别危险。在村支书江老坎带领下,大家就沿着一条小道爬上对面山坡。站在山坡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山崖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宽约拳头粗,长约百米,非常明显,还能不时看有岩石滚落下来。
在山底下有小堆摔落物。在山崖下面就有一家住户,凭目测就能看到正在山崖笼罩之下。
王桥对江老坎道:“根据气象局提供的资料,还有几场暴雨,这个坡经受不起这种大雨,应该让他们搬家,至少要暂时搬离。老江,你想办法暂时找个地方过渡一下。”
江老坎不停摇头,道:“村里给这家人说过好几次,这家人除了两个老人,其他都不在家里。老两口都是七十几岁了,不肯搬家。”
王桥道:“那我们就下山去看一看。”
一行人就下了山,来到坡岸下面。
这是一间少见的土房子。改革开放几十年后,土房子在城关镇数量极为稀少,只有在偏僻的地方才能看到。
江老坎介绍道:“这家人是我们村最恼火的,平时村干部都经常来看,有时送点钱送点米,还解决了一些补助。最可气的是老两口生了两儿两女,都在外面打工,还有做生意的,家庭条件都不错。除了大女偶尔回家一趟,其他娃儿硬是好些年没有回家了。老两口硬气得很,一个娃儿都不跟,就住在老屋里。”
吕琪跟着众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最恼火”的人家。只见这家人的土墙房子裂有大口子,歪歪倒倒的,几乎就要垮掉。地面三合土烂得差不多了,变得坑洼不平,角落在漏水,遇水的地面就稀糊糊的。
在堂屋的左厢是厨房,厨房旁边是猪圈,猪圈旁边是一个垮了一半的房间,里面堆放了一些木柴。几只羽毛漂亮的公鸡母鸡蹲在木料上,极为悠然自得。
吕琪脑子里主要是国外农村印象,突然见到如此破败的农村房屋,有点“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江老坎大声道:“表叔,今天镇里王书记、王主任都来看你了。”
老爷子就用浑浊的眼光寻找领导,最后神奇地停在了王桥面前,从怀里摸了一包皱巴巴的烟,准备散烟。
江老坎阻止了这个行为,道:“大家都不抽烟。”
老婆子行动缓慢,一步三喘,从里屋摸了点花生,笑起来时满脸是皱纹,道:“这是家里种的花生,好吃。”
在城关镇靠山边的很多人都有种花生的习惯,山边颇多沙土,皆为长年累月从山上滚落的山石堆积所致。江老坎接过篮子,把里面的花生递给大家吃,道:“后山列了大口子,再下一场雨水,就要垮下来,到时把房子埋了就不得了。你们暂时搬出去住,我给敬老院说一下,让你们暂时住一个月。”
老头子不停地摇头,道:“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遇到好多次大雨,没得事,我们不搬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住惯了。”
老太婆道:“我们走了,谁来喂猪?”
江老坎道:“你就只喂了一条,把猪牵到我家里去,我家还有一个猪圈空着。到时等不下雨了,再牵回来。”
老头子很倔强,道:“我有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