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线回到自己那好几日不打扫的屋子里,蜘蛛网都挂满了墙角,灰尘落满了桌面,地上一层灰土,擦去镜子上的污浊,镜子中的自己就像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
脸色苍白,微微渗着一些亮晶晶的汗珠。
眼神梦寐污浊,脸上肌肉明显僵直没有活力,整个人显得没有生气,好似行尸走肉。
打扫房间,洗澡,换衣服,一切做好了,倒头就睡,游戏宣传上说能给你类似深度睡眠的睡眠质量那样的空话,张强不是不相信,而是身体力行之后,觉得那就是骗人的宣传口号而已。
现在的他比通宵打了一个星期的网游,没有睡过一觉还要累,身体就像掏空了一样。
迷糊之间,听到了敲门声。
张强摇摇晃晃的站起啦,喊了一声:“谁呀。”
“谁,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迎接张强的是暴风骤雨一般的呵斥谩骂声。
张强无奈的拉开了门,老妈和二姨站在门外。
“这是人住的地方?”二姨一进门就开始打击张强了。
老妈一边收拾张强好长时间没有洗的衣服,一边嘴里还说着:“我们还当你找了好地方,有人疼,有人替你收拾家务,有人管着你,谁知道你还是这幅德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
张强不耐烦的说道:“妈,你就别管了,等我挣了钱,生活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二姨拿起笤帚,一边扫地,一边帮着老妈扯着落满灰尘的床单,一边说道:“应该找个人管管你了,我们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们替你物色了一个姑娘,你今天去相亲,表现好点,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和人家顶嘴,机灵点。”
张强无奈的垂下头,他感到无比的恐惧,比拿着刀枪,冲向面色狰狞,实力强大的敌人还要恐惧。
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人世很久了,如今才返回人世,却已经对人世有太多的陌生和恐惧,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
在老妈和二姨的推搡之下,催促之下,张强换上了他们拿来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有点人样,就跟着她们下了楼。
“妈,去哪里相亲啊!”张强忐忑的问道。
二姨插嘴道:“这个姑娘是一个卫校毕业的在咱们市医院卫校医院上班的护士,人长的水灵,身材也不错,二姨只见了一面就很中意她,而且人也很温柔娴淑,你要好好的和人家谈谈。要不是你老妈非要让他给自己做儿媳妇,我还想着让你表弟李勇去谈,其实呢,她和你表弟李勇的年龄产不多,都是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我……。”
老妈忍不住了,“她姨啊,你就别搀和了,你家李勇还年轻,又比我这个笨小子机灵,自由恋爱去吧,就别和我们抢了。”
二姨还想说什么,老妈却一把推开她,拽着张强道:“记得要对人家和气点,把你上学时候的那点灵气,鬼点子,都拿出来,不要显得那么呆板,冷漠,知道了吗?”
“嗯,”张强点头。
见面的地方不远,就在离着张强小区三条街的一个街心公园里,老妈推了他一把,然后递给他一本书,“拿着,这是见面时候的识别标志,别搞混了,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手里也拿着这样一本书。”
张强低头一看,是几十年代前的《围城》老书,拿着这书去相亲,寓意可不好啊。
方鸿渐在两个女人之间,犹犹豫豫的,最后可是很悲惨的啊!
张强为难的看着书,老妈道:“我不认识几个大字,要让我算账,做个小买卖还行,这书是你二姨选的,她比你妈多上了几年学。看看,书厚重,有一股书香味,挺好的。”
张强看看二姨,二姨一脸得意的样子。
张强没有办法,二姨总共比自己老妈好不到哪里去,初二辍学务农,估计他也就看着这书厚,装订的好看而已。
“二姨啊,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摸样?人家那么年轻,愿意和我交往吗?”张强为难的问道。
二姨道:“别管了,能不能搞定是你的事情,人家老妈看她一天只顾玩游戏,班也不好好的上,就着急的想要把她嫁出去,找个男人管她。”
“你也打游戏,我说,真好,你两个都爱玩游戏,就凑成一对了,”
“还有啊,你可别说你多大,还有离过婚,你外表看一点也不老,给谁看都像是一个十八九岁刚出社会的读书人的摸样,”
“等你们熟络了,你再和人家说,开头呢,先谈着,知道吗?”
张强摸了摸下巴上的没有剃干净的胡茬,“小姑娘,还爱打游戏?嗯,有意思,就去见见,说不定,能来个老牛吃嫩草呢。”
老妈推了他一把,“去吧,前面湖边的椅子上,如果人家没有来,你就等等,知道吗?”
张强挥挥手,告别两个为了自己操劳的老人。
公园其实很久没有人管理了,有些破败,踏着初秋零落的几片黄叶,张强来到了湖边,湖水有些干涸,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湖底的长满苔藓的石头。
几艘双人脚蹬鸭子游船搁浅在湖边的石阶下面的湖面上。
张强伸手翻起长条椅子上游人们使用过的旧报纸,吹了吹,翻过来,再铺在上面,一屁股坐上去。
抬头望着湖面,身边几株杨柳随风摇摆,舞动着有些发黄的枝条。
微风吹来,一朵有些枯萎的红色玫瑰被从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吹了过来。
张强伸手迅速的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