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逸珲猛然一惊,怎么会产生要孩子的想法!而且是跟他的前妻,一个他不爱只是觉得愧疚的女人!
他狼狈地转开视线,撇开头就见那个借着尿遁的男人回来了,颓着脸,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他冷笑一声,借着女人妄想中标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不好意思。”他狭促地笑了下坐下,坐得很拘谨,时不时抬眼看沈逸珲的脸色,又看看夏瑾,直觉两人关系有些不一般。
沈逸珲强大的气场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勉强着吃了几口东西问:“请问沈总裁跟夏小姐什么关系啊?”
夏瑾正帮小男孩切牛排,听闻那男人的问话,刀叉顿了下,飞快看了沈逸珲一眼,手里沁出汗来。
气氛瞬间down到了谷底,冷的不能再冷,餐厅的空调像是被下调了十度。
齐誉也放下了刀叉,嘴角隐着笑。这个男人似乎踩到地雷了,他等着这个逸珲怎么说。男人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送到嘴边的牛排就僵在了那儿,他察觉到有滴冰冷的水滴到了脖子里,不知道是在洗手间洗脸时甩到的水还是冷汗。
只见沈逸珲优雅地放下刀叉,拿起一旁叠得整齐的手巾擦擦嘴,尔后才慢慢吐出字眼:“她是我的前妻。”
沈逸珲的话像是重磅炸弹一样惊得那男人“当啷”一下掉了拿着的刀叉,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向两人,冷汗如瀑。沈总裁的前妻!他是遭了什么孽,当着他的面跟他前妻相亲!
夏瑾觉得空气被冻结住了,切着牛排的手滑了下,发出难听的“叽”一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逸珲,他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说出来?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整她!
齐誉也觉得不可思议。宋诗菲请人调查的时候,逸珲还让特助去做手脚,以此来保护夏瑾,现在怎么主动说出来了?
“沈逸珲!”夏瑾恨恨抓起刀叉,极力忍耐着不要将手里的叉子向他戳过去,那三个字像是被从牙齿里咬碎了一样,几乎能听见磨牙声,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男人的神经就像是要绷断了一样,哆哆嗦嗦拿着手巾擦汗:“对……对不起,我想起我还有事没有做完,那个……那个夏小姐,我们以后再联系……”说完急急从旁边拽过小男孩,逃一般地匆匆离开餐厅。
夏瑾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恨恨看向沈逸珲:“沈逸珲,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不再压抑,像是炸了毛的猫。邻桌听见响动,向他们看过来。
沈逸珲无视夏瑾的怒意,坦然自若的样子:“你很在意那个男人吗?哼,妄图靠女人上位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你刚才难道没有察觉到他正想通过你来套交情么?你就这么没眼光?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你准备给人当后妈?”
他凉凉的目光让夏瑾觉得难堪起来。周围有探究的目光扫视,让夏瑾更觉难堪。
“沈总裁,你以为经历过你的女人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男人么?至少他对家人好,可以给我想要的安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决断别人的成败。他只是在争取他能争取的,给他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这本没有什么错。他再不济,总好过你!”
这次的相亲是她上次送医的那个老太太牵线的。自从夏瑾接过她家人的感谢金后,她倍感难受。在挣得一些钱后她就上她家将钱还了回去,并且三五不时地熬些汤过去看望她。
点滴之恩在这冷漠的大都市显得弥足珍贵,如果没有她家的帮助,就没有馨香煲汤馆今天的成功。
一来一往间,夏瑾跟老太太熟悉了起来。老太太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帮着夏瑾介绍给她不少生意,她见夏瑾为人诚恳老实,起了牵红线的想法,亲自张罗,将自己的外甥介绍给了夏瑾。
夏瑾本来不想要的,但经不住老太太三番五次的劝说,不忍让老太太扫兴,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今晚的相亲。
她没想过要成功,原只是给老太太面子走个形式,却不料遇到了沈逸珲这瘟神,不但搅了相亲,还说这么让她难堪的话。沈逸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伤到了夏瑾,正后悔,却听见夏瑾将他跟那个男人做对比,心里两股气互相绞来绞去,火焰“腾”一下窜了起来:“你就这么缺男人?叶秉兆甩了你,你就亟不可待地寻找下一个?”
夏瑾昂起下巴脸涨得通红:“对,我急缺男人,那又怎么样!”
沈逸珲觉得自己的肺鼓胀得就在炸裂边缘,长臂一伸捧住夏瑾的头,稳稳地贴上她的唇,堵住她接下来更让他气急的话。
餐厅里静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一切都像是静止了。餐桌上的熏香蜡烛燃烧到了尽头,“哧”一下灭了,袅袅升起一些烟气。小空间里更幽暗,但不妨碍桌子四周人的观看。
夏瑾眼睛瞪得像要挣裂眼眶,眼前是近在咫尺的放大的脸。高挺的鼻梁,还有同样睁开的,长长睫毛下看着她的幽黑的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她都忘了挣扎,就那样零距离地瞪着眼看他。
夏瑾端了桌上的一杯冰水狠狠朝沈逸珲泼去,愤怒到了极点:“沈逸珲,你这个变态、sè_mó!”她抬手,狠狠擦着嘴唇,像是沾上了致命病毒一样,冒火的眼眸湿润了起来,眼泪跌出了眼眶。她拿了包,匆匆从餐厅跑了出去。
沈逸珲站在当场,一动不动,冰水从他脸上滑落,湿了衣服,他毫不介意。半晌,抬手摸摸自己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