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大吼一声,拿起手边武器,纷纷攻上前来,还未等他们围做一团,四月身影极快,如同精怪鬼魅一般,几剑下去,谁也没有看清她是如何挥动手中的寒剑,便已倒在地上,身上几个冒着血泡的窟窿,地上也已猩红一片。
四月嫌恶的擦干净冰魄上的血迹:“原来,鞑靼人的血也是红色的,我还以为是黑的呢。”
女子早已惊恐万分,四月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她便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可心中却冷静万分,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反倒让她觉得热血澎湃,怕是她骨子里也深埋着父皇嗜血的血脉,她这一番下来,早已惊动了周围戍守的将士,此地不宜久留,营外已响起喊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女子的衣衫已被撕成碎片,她卷起一张羊绒地毯,盖在女子****的身上,拉着她的手便往营外快步行去,暗运内力,带着一个累赘,再精妙绝伦的轻功也无法像方才那般矫健如云。
冲出营外,果然听见哨卫大喊一声,周围的兵士纷纷拿起随手武器,将她们层层包围,四月冷眼看去,前排将士手执弯刀与盾牌,中间几柄长枪刺入,后排的人,也在准备弓弩。
四月将女子推回营中,轻声嘱咐她:“寻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可别让箭射到你。”
长的短的兵器已经袭来,霎那之间,她长剑挥动,剑气破空而出,凌厉的冰魄在四月手中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剑过之处,一阵悲嚎惨叫,血肉翻飞,不是被砍去了头,便是被卸成了两截,粘稠的血肉纷纷落地,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四月轻点足尖,飞身而上,手中的冰魄饮足了鲜血,在黑夜中也迸发寒光,暗纹在血渍下,更觉得诡异渗人,抬眼看去,源源不断的鞑靼兵士如同蝗虫一般涌来,四月紧蹙了眉头,已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朝她飞来,电光火石之间,四月手中的冰魄被她舞的更见流畅,将飞来的箭层层挥扫开去,直转向下,又听得一阵惨痛哀叫。
运足了内力,终于爆发,众人只觉得那女子手中的剑似乎舞的格外飘渺凌厉,剑气贯穿冰魄,一式,稍靠近她的人已被砍去头颅,二式,玄铁铸造的长枪兵器已被折断,尚来不及悲痛惨叫就已倒地不起,三式,气贯如虹,众人只觉得脑中一热,肺腑炸裂,脑浆四溅。
剩余的人已开始纷纷退后,强悍的战士,遇到再凶恶的敌人也未曾退缩过,可见到这女子的狠决与眼中的厉色,周围已是一番修罗炼狱,浓稠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脑浆将地面覆盖,还有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倒下的人形状怪异,却无不都是身首异处,心中第一次有了怯意。
四月朝着黑夜暗处而去,压制下胸中的暗痛,忽而听得前方一阵人声鼎沸,那些鞑靼将士终于朝着四面八方仓皇跑去。
师父曾口口灼言,寂灭三式太过霸道蛮横,伤人必被反噬,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必不可用。若不是方才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也万万不会使出这般凶狠凌厉的剑法。
抚上暗痛的胸口轻咳,终于忍耐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口,四月扯过袖子擦掉鲜血,果然不听师父的话,这般受苦的还是自己。
听得轰隆巨响,抬眸望去,前方火光冲天,土石飞溅,早已乱作一团。
四月回神,悄然入了刚才那顶营帐中,看着躲在厚大方桌下的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把染了血的短刀,才松了一口,女子看着是她入内,放下手中短刀,四下打量,见得这番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干呕。
四月不顾她,拉着她就准备出营帐,就那一刹那,武者的锐觉使她急忙将女子推倒,堪堪躲避过一掌呼啸而来凌厉的掌气,想不到鞑靼大军中竟有这般高手,四月自知不是对手,不敢正面迎敌,抱着裹作一团的女子,不顾内伤,极快的破帐而出……
站在满是鲜血流淌的空地上,一名身披白袍的鞑靼青年男子,看着这炼狱一般的景象,面色丝毫未曾改变,身前的中年男子收掌背在身后,饶头趣味的看着飞身而出的黑色身影,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笑意未达眼底,冷峻的脸上更显趣味。
“师父……”青年男子亦望着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收回目光,看着师父莫名的神情,“师父不追?”
“王子莫担心,她已被我的天罡正气掌气所伤,跑不远。”听见军营中一阵哀嚎惨叫,刚才黑烟滚滚,伴着硝石炸裂,不料刚出了营帐还遇到了这番机缘,师兄啊师兄,你聪明一世,堪透天机,可不知你这传人又得了你几分真传。
打量了一下周围血肉翻飞的场景,低沉的说道:“寂灭三式,招式虽足,尚欠火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