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肃摸着头不停的搓手看着两人,两人倒是自得其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不亦乐乎。
只听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穿越城墙街道,城中众人皆骇人回首远眺:“难道鞑靼大军又来了?”不禁放下手中美酒,吵闹喧嚣顿时静止。
只见一张衮金大旗正随风飘扬,昂然翻飞中,别有一番冷肃,金钩玉笔的“墨”字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那是……西北墨氏一族!”关肃惊呼了一声,四月与李斌不禁起身远眺,眼中更是肃严起敬。
领队人白衣玉冠行在阵前,看着城楼中灯火辉煌,不禁松了一口气,脸上尚带着风尘却也抵不住俊朗的眉眼。
四月巧笑一声,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白衣男子扬手将马鞭抛给侍将,跃马而下,身披星辉,看着身前笑的合不拢嘴的四月,不禁心中划过一丝暖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玄恆啊玄恆,若我真是等着你来救命,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玄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四月:“天灵山的弟子若是这样就没了,那也算是够丢人的,我连夜从西北一路飞奔而来,在途中遇到流寇耽搁了些时日,已经几天几夜未曾闭眼了。”
“鞑靼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我倒是让沈青岩给跑了。”四月有些气馁的说道,对于沈青岩说的话,却只字不提,玄恆带来的军队,皆染风霜,却是一派肃穆,气势如虹,就连胯下战马亦是精神矍铄,丝毫没有颓废之感。
“进城再说吧。”玄恆抬手,军队肃然有序的进入泽州城中,潮水般的黑甲铁将严阵缓行,风霜征尘尚未洗去却令满城军民敬畏如同天神,关肃与李斌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这队传说中的铁血将士,心中升腾起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只觉得眼前这对黑甲铁士无形中迫的人无所遁形。
两人并排行入苏成帐中,只见帐中众人皆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入内,见到玄恆更是生出压迫窒息之感。
玄恆行至大帐之中,抱拳言道:“西北墨渊桓。”
抬眸看去,四月已坐在椅中端起身侧桌上的香茗浅酌,丝毫没有为他的新身份而感到惊讶,一派淡定自若,玄恆心中戏谑了一阵,帐中皆是一派肃穆静默,原来此人便是如今西北少帅--莫渊桓,大胤没了,自然也没了从前大胤唯一的异姓亲王肃亲王,而今他的身份是统领西北三军的少帅,李斌看着那年轻挺拔的西北少帅肃然起敬。
浊世之中,竟是如此风仪。
修眉斜飞,薄唇含笑,天生一双摄人心神的眼睛,月白长袍穿在他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倜傥,虽染风霜,也遮掩不了周身散发的从容气度。
当年鞑靼犯边,在西北一带滋扰百姓,肃亲王领兵将鞑靼驱逐,当时的王妃亦同在军中,西北大军将鞑靼大军赶出边境王妃亦在军中诞下世子,连日的征战使王妃难产,生下世子不过三日便撒手人寰,世子身体羸弱险些气息全无,肃亲王更是连连张榜寻求神医为世子医治,恰巧天灵山道泽真君游历西北,救活了世子,更将世子带回天灵山教养,亲授武艺谋略,直到肃亲王病重,道泽真君这才让玄恆下了山见了肃亲王最后一面,肃亲王临死之前正式将西北军权交给了玄恆,恢复了他世子之名。
外间只知肃亲王曾在军中得过一子,却并未传出关于世子的只言片语,只在诞生之时上报朝廷将名讳纳入宗碟,对于世子的销声敛迹外间更是众说纷纭,有说世子早已殁去,只是肃亲王思子成狂才不愿面对,也未上报朝廷,有说墨氏一族杀伐太重,损了世子阴德,肃亲王已将世子送到广安寺为僧,以保平安。众说纷纭,光怪陆离的什么都有,却对天灵山道泽真君收其为徒一事,外间不可置信亦不敢妄言,一则是源于天灵山太过神秘倨傲,从不现世收徒,若想当天灵山的传人,定然是与天灵山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再则便是世子作为肃亲王唯一的子嗣,肃亲王老来得子,就算天灵山声名远播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子嗣去那深山老林而不常伴膝下。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不知苏帅是如何打算?”玄恆毫不遮掩,直来直往的问道苏帅。
帐中众人皆是一派静默,心中却是了然于心,如今鞑靼大军已占帝都,更有王宥称帝建立伪朝,天下群雄俱起而自立,远在东面的魏氏一族已经自立为王,江南尚有百年世家陈氏一族掌控,云州更是有铁血一门洛氏一族,不过洛氏一族虽代代都是旷世奇才却子嗣稀少,传承到现在不过只留下一双儿女支撑门楣,为何洛氏一族到如今还能屹立大胤不倒,一则是洛氏一族有功社稷,云州作为洛氏一族的故里,曾三退外莽,平定内乱匡扶社稷,再则便是洛氏一族虽已凋零,可在云州十三郡威望极高,一呼百应,虽天下大乱,洛氏一族未有表率反应,大抵也是因为门庭凋零的缘故,四月所带来的义军亦是不容小觑,义军统领凌上昔更是得天之承,传闻凌上昔起义之时天降异象,紫气冲天,横断紫微,百姓皆言凌上昔乃火德帝君下凡,扭转乾坤,是为天下之主。如今大灾刚过,中原稍有回暖,若是西北墨氏一族有意相争这天下,怕百姓将会再次面临水深火热的场景。
苏成转头看向四月,只见四月自顾自的饮茶,并不理会玄恆与他之间的谈论,更是频频侧头与关肃谈论着该如何去破解李斌的枪法,关肃捏紧了手中的大刀,只望着玄恆,一双虎目中更是熠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