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凌华上仙（二）
天虞勉强笑了一下，沉默着不作答。 她现在连珍惜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是昭沅还是那人？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平静的日子，却因为那镜子里的一张面容而即将改变。
“哎……小丫头，你这次为我费心找到银丝，无功不受禄，你说吧，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
“不不不……”天虞赶紧摇头，“前辈，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还好意思要你回报？”
凌华上仙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虞：“我这有对镯子，一个套在你手上，另一个套在昭沅的手上，保证他对你永不变心！我这还有瓶青玉露，擦脸之后可永葆青春。我这还有……”
“不用了！前辈……”天虞赶紧打断凌华上仙的话，脑海里却忽然涌现出来个想法，她又立即摇摇头否决了。
“怎么了？小丫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在这三界还没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你纵管说出来。”凌华上仙看着天虞摇头，立即拍了拍胸脯说道。
天虞张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从她决定下令丘山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面对一切，不再躲避。
不管是缘还是劫，她都想知道她和那个叫做千婓的妖界之王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此，她低声说道：“前辈，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凌华上仙听了话，微愣，随即单手覆上天虞的头顶，银色光芒自他手中散开。他微微蹙了眉，心里暗道：没有想到夺走她记忆的人竟会是天帝！
“嗯，记忆的确是有些不完整。”凌华上仙收回手，沉思着，已经有十几万年他不问世事了，所以这期间天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天帝抹除这小丫头的记忆是为了什么？不知帮这丫头恢复记忆，是好还是坏？
“那……前辈可以帮我恢复吗？”天虞脸色露出一丝喜悦。她心里的猜想果真是正确的，有人抹除了她的部分记忆，而且还是与千婓的那段往事。
“不可以……”凌华上仙语气凝重的说道。天帝的修行，他还未能达到，自然也不能帮她恢复记忆。
天虞听了话，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
“不过……我可以给你样东西，你可以看到一切曾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凌华上仙说完话，一面铜镜便出现他的手里。古朴的镜子与一般女儿家梳妆用的镜子无异，他将它递到天虞的面前，道：“就当这面铜镜来换你这银丝。”
“谢谢前辈。”天虞接过铜镜，心情复杂。她细细打量着那铜镜，外表看起来寻常，没有想到它竟有这功能。待她再抬首看着凌华上仙时，眼前已经没有人了。
“小丫头，老夫要去云霄殿了，不然天帝那老贼要大发雷霆！”天上传来凌华上仙急促的声音。
天虞抿唇一笑，握紧手中的铜镜。
它真的可以让她看到过去的事情吗？
她心里忽然慌乱起来，忘记的一切，可能会改变她现在的生活。她……究竟该怎么选择？之前的决心，在她想起昭沅的面容时，又动摇了。那个包容她，深爱她的男子，会不会就此远离她？
思考良久，她起身朝着暮西山飞去。
夜色浓重，昭沅推开门，便见床上正在酣睡的人。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在天界找她找了很久，为她担心了半天，却没有想到她早已经回来了。
他和衣躺在她身边，修长的胳膊亦如同往日一样，霸道的搂着她，想要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虞儿……”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得不到回应，他便闭上沉重的眸子，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直到他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天虞睁开凤眸，怔怔的看着昭沅沉睡的面容。看了许久，她微微叹一口气，伸手去掉他手腕上的佛珠。
二十七颗珠子，像是一道佛咒，一直保佑着他不被心魔折磨。
漫天的火焰，像是血腥的恶魔，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妖娆的光芒，映着昭沅冷漠的面容。他看着那些垂死挣扎的生灵，无动于衷。手一挥，火焰燃的更加旺盛了，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动九重天。
天忽然暗下去，是无尽的黑暗。暗与光的鲜明对比，让他心里一紧。
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他，他不断的奔跑，奔跑，却怎么也走不完这路。一双凌厉的眸子忽然出现在前方，带着浓烈的恨意看着他，然后一把闪着火光的长剑刺向了他的胸口。
他猛然坐起，惊恐的眸子看向四周，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他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瞳孔里仍旧残留着恐惧，骨节发白的双手紧紧握住床单。
他怎么还会做噩梦？
他看了一眼手腕，佛珠还在。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眸子。良久，他沉下心来，再次躺下床，搂住身旁的人儿。
天虞背对着他，眼眸却一直睁着。眼泪忽然从她眼角落下，她咬着唇，努力不出声。待昭沅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后，她拿出枕头下面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