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脸上的兴奋和期盼,奥利不忍让她失了兴致,只好乖乖地领命。
但是,他根本没教她什么,她已经射得相当出色,让他大开眼界。
阿尔缇妮斯想这可能是身体里的暗月发挥了作用,毕竟月亮女神可是神箭手,虽然暗月记录的都是那过往地悲伤,但同时也有一半她的能力,这能力里自然包括了射箭这个项目。
她现在可是手到擒来,当下射得不亦乐乎。
“对了,伊斯的身体好些了吗?”射箭的当头,她问道。
“好了很多了,亚希彼斯的药方加上卡布斯的精心调养,已经能让他下床走动了。”看见阿尔缇妮斯又射中了把心,奥利立即鼓起掌。
“他还是不肯见我?”说起这个,阿尔缇妮斯就犯愁,伊斯对于她被卡尔掳走的事情,内疚到现在,说什么无脸来见她,就连她想去见他,他都不答应。
奥利也对此觉得很无奈,伊斯的脾气固执得就像一头牛。
这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空有预知能力,却每次都帮不了她的关系吧。
塔卡也是因此内疚自责到差点自尽谢罪,还好被卡布斯劝服了,在与埃及一战上,杀敌无数,算是让他觉得有点将功赎罪的意思了。
卡布斯虽然也自责,但他是医生,她回赫梯时,他鞭伤未愈,下不了床,所以错过了她怀孕初期时的照料,等好了,他就揽下了巴鲁尼的所有的工作,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小公主就是他接生的,因为分娩得很顺利,产后的调养他又做得十分完美,这才让皇帝对他的脸色好看了点。
他们的忠心,让阿尔缇妮斯很感动,却也很愧疚,因为每次一出事,萨鲁就会迁怒到他们头上,让她觉得,他们每次都因她而受到伤害。
虽然他们很忠心,可是关于路斯比爷爷的事情,他们却始终不肯回答,从埃及回到现在,不仅是他们,还有萨鲁,无论她问几遍,还是没有答案。
渐渐地,她也不想再问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路斯比爷爷依然活在她心里就好。
想着,她的准心就偏了几寸,等发现的时候,箭已离弦而去。
偏偏萨鲁正在这时,从对过走了过来,那把箭恰巧对上他,银箭嗖地一声,直插入他旁片的柱子上,抖动着箭尾,发出与风摩擦的鸣叫。
顿时,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奥利因为那把箭没伤到萨鲁,而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萨鲁和阿尔缇妮斯都像是被骇到了,神色乍青乍白。
萨鲁看着她,又看着那把箭,一股寒气,蓦然窜上背脊,教他打了个寒颤。
她在射箭!!
她竟然在射箭!!
那把箭朝他飞来时,就和前世一样,光是看到箭,他就已经觉得心痛至极了,那像是噩梦,不断他脑子里重复放映。
锐利的鹰眸蒙上一层骇人阴鸷,他没有中箭,身体却在痛,那背脊上的伤疤就像是被刺到了,鲜活地疼痛着。
瞧,她开始练箭了。
内心里的那个声音,陡然出现。
萨鲁气息紊乱,手不自主地握拳,那把箭还插在离他咫尺的地方,那石柱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具身体,一个背,箭插入的地方,正汩汩地流着血。
他颤抖,总觉得流血的人是他。
“萨鲁!!你有没有事!?”阿尔缇妮斯奔了过来,她知道他没中箭,但他的样子比中了箭,还要糟糕。
她暗自叫糟,不该一时兴起练箭的,还差点射到他。
前世他就死在她箭下,她懊恼得几乎想去撞墙。
萨鲁看着她,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是看着她,有一种复杂中带着纠结的眼神盯着她。
好半晌,他冷声开口道,“谁让你射箭的?”
“萨鲁……我只是……”
“不准再碰它,就算是看也不行!!”他强霸无比的开口,握住她的肩,好似她要是在敢射箭,他就会掐死她。
看着凶狠却脸色发白的萨鲁,阿尔缇妮斯心头一阵不舍,他一定是又想起了以前。
“萨鲁,你听我说,我只是……”她必须告诉他,她不过是练着玩得。
但,萨鲁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整个人都阴骇得像暴风一样,他放开她,气息紊乱不堪,倒退的脚步都是不稳的。
“萨鲁……”
她的叫唤没能阻止他陷入内心的交战,那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她在射箭,多精准的箭。
他听得全身都在发颤。
背脊上的疼痛,也越发的剧烈,疼得他冷汗淋漓。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寻求她的安抚,退了数步,转身就离开。
阿尔缇妮斯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但脚步刚一动,就被他喝止住了。
“不要跟着我。”他咆哮,宛若困斗中的野兽。
阿尔缇妮斯停下脚,只能眼睁睁地见他逃难似的离开。
奥利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射箭而已,陛下用得着那么动怒吗,看着阿尔缇妮斯一副受伤的表情,他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皇妃,陛下可能是因为政务繁忙,以致于心情差了些。”
阿尔缇妮斯逼回快要落下眼泪,不想让奥利担心,强作无事的应了句,“嗯,我知道。”她拔下箭,又看了一眼弓,决定将它们永远藏起来,再也不会射箭了。
萨鲁回到空无一人的议事殿,黝黑的额角,爆起青筋,他深吸口气,平复着心里的惧怕,以及背上痛,可是鲜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