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上,阿四沉着脸,他想起区舒云在他怀中哭着说,“你要投靠铁山,我就杀了你!”的那句话,又想起区巡抚的那句叮嘱——““必须瞒着舒云!”
阿四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禅房里,铁山坐下,早有侍从送进茶来。
“白天在众人面前,你要演戏,我也要演。”铁山微笑地看着阿四,“这会子只有咱们两个,怎么着,接着演?还是说说心里话?”
阿四平静,“说心里话。”
“好,说吧,我听听是不是心里话。”铁山端起茶杯,慢慢啜着。
“那几个革命党,我的确早就知道。没把他们交给姐夫,一来碍于秦少白的情面,二来……也是真害怕!怕他们再报复我。这点子私心,自然瞒不过姐夫。”
“我杀了他们,栽到你头上,”铁山没抬头,“这招损吧?”
“这个……”
“太损了!”铁山放下茶碗,“可不使这样的损招,救不了你!”
“姐夫!重光明白您的苦心!”阿四站起身,声音哽咽,语气激动,“我一个拉车的,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局,今天被李老爷用、明天让秦少白使,后天又替区巡抚出头,推来搡去,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也不知究竟是祸是福!我胆小儿,谁也不敢得罪,处处小心,可弄到最后,竟然人人都要杀我,革命党那一枪,算是把我打醒了!做人最要紧得有主心骨,自己做得了自己的主,是福是祸都不怕!可这道理明白了,手脚还是捆着,就是不敢跟革命党翻脸,还做梦他们能发发善心,饶了我这条小命。大人这一招是损点,可治我这个病根,就得用猛药!您砸了我的小算盘,逼得我一点退路没了!一开始也懵,可等醒过神来,我这胆子反倒大了!心也明了眼也亮了,这不明摆着?只有跟着姐夫,革命党才动不了我,只有跟着大人,我才能越混越出息。踏实了!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利用我,我阿四就跟着大人,死心塌地,错不了。”
一番话说完,阿四眼巴巴地看着铁山。铁山不动声色,也紧盯着阿四。
挂钟咔哒咔哒走着。
阿四心里一阵阵发毛。
终于,铁山哈哈大笑,“阿四,这些话不是在哄我吧?”
“有一个字瞎话,天打雷劈!”
“就是哄我,戏演得也真是不错!”铁山凑近阿四,“我信了!”
阿四嘿嘿傻笑着,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李宅大门打开,阿四的汽车驶来,汽车内阿四忽然开口,“等等!”
汽车停在门口。司机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阿四神色颇为踌躇,随即一摆手,“回制造局,还有重要公事!”
书房里,区舒云端坐,等着阿四回来。
挂钟敲响,夜已深,桃花跑进来,“小姐,门房过来说,姑爷好奇怪,车都进门了,又说有公事,又回制造局了。”
区舒云愣了,恍惚,“哦,知道了。”
桃花退下。区舒云神色越来越紧张,坐立不安。
“感觉怎么样?”区巡抚一脸坏笑,看着凌晨偷偷溜回来的阿四。
“不怎么样。”阿四愁眉苦脸。
“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得受。”
“这才是破题儿,文章还没做呢!”
“这文章,往下怎么做?”
“结结实实替铁山办件大事,叫革命党吃点真亏,得让他们喊疼!”
“啊?”
“舍不得?”
“……什么大事?”
区巡抚捋着胡子,陷入沉思。
李宅大门外,马车进来。区舒云掀起轿帘,看见阿四的汽车,大声问道:“二少爷回来了?”
一个小厮回话,“刚回来。”
区舒云飞快下车,直奔后院。
“重光!”区舒云一阵风进来,只有区巡抚。
“重光呢?”
区巡抚傻笑着。
区舒云扭头出去,“来人啊!”
一个小厮慌忙跑来。
“二少爷呢?”
“刚走!跟您前后脚。”
区舒云气急败坏,扭头奔前院跑去,她去得晚了,汽车已然转弯消失,只留下一溜烟,
“混蛋!”区舒云跺脚大骂。
周围的家人小厮纷纷低头,装没看见。
行驶的汽车上,见舒云没追上来,阿四扭回头,一脸无奈。
刚才在区巡抚房间,区巡抚刚循循善诱,“心要狠,手要辣,明白?”
阿四点头,咬着嘴唇愣着,他突然看见挂钟,跳起来,“糟了,舒云要回来了!爹,我得赶紧走!”
区巡抚一脸崩溃,“你这是何苦?”
阿四哭丧着脸收拾东西,“见了她,心就狠不下来,手更辣不了!”
““没用的东西!你要躲到哪一天?”
阿四已经到了门口,“躲一天算一天吧!”
汽车内,阿四出神,自语,“是啊,你要躲到哪一天?”
司机奇怪,“您说什么?”
阿四惊醒,“哦,没什么。”
火神庙内,一份名录摆在铁山桌上。铁山皱眉看了看,抬头,“这是什么?”
“转卖军火给革命党的外国洋行。”
铁山脸色变了,“哪来的?”
“我彻查了制造局的销售渠道。”
铁山眯起眼,细细打量阿四,“你怎么知道有这种事?”
“因为我干过。”
“干得好!”铁山的称赞发自肺腑,“重光,看来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阿四由衷地笑道,“全靠姐夫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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