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容色巨变,猛的站起往房间外走,“花儿,我得离开片刻,你……”
“我与你同去。”未待安锦将话说完,女子已经披上斗篷,跟上他的脚步。
绕过假山,走完回廊,来到瑶王所居的院子,秋风起,树叶飘落,阳光下黄橙橙的仿若彩蝶飞舞,鸳鸯藤下的贵妃椅上,瑶王伸手接住一片落叶,看着枯黄的叶身,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咳嗽。
安锦脸色越发难看,不觉加快脚步,单膝触地,半跪在轩辕澈身体,“殿下,您还是回帝都吧!”
瑶王抓住安锦的手,示意他起身,后者倔强的不愿起来,“殿下,您若是不回帝都,属下长跪不起。”
“安锦,本王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就算回帝都也无用,更何况,你跟随本王多年,心知本王最不愿参合帝都那些尔虞我诈,就算死,本王也只想死在喜欢的地方,明白吗?”瑶王随手扔掉落叶,接过侍女递来的白色锦帕,再度咳嗽起来。
“帝都有太医在,您的病情起码不会加重。”安锦还欲分辨,瑶王挥挥手,“不必再提,快些起来,别让本王发火。”
男人一声长叹,缓缓站起,瑶王的目光正好落到他身后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身上,他打量着她,她亦在打量他。
“这位姑娘瞧着有些面熟。”
安锦这才想起初画来,急忙道:“花儿,快给王爷请安。”
初画一愣,请安,怎么请,是拿条丝帕举到肩头呢,还是双手交搭欠身,或者行跪拜大礼,这可为难她了。
瞧她那茫然的眼神,轩辕澈微微勾起嘴角,笑道:“免了,安锦叫你花儿,你可是杨家村的杨如花?”
女子点头,“正是民女。”
“难怪瞧着面熟,算起来,你也救过本王的命,时隔六年,当初的丑丫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许是生病的缘故,瑶王的声音很轻,仿佛春日里的风,让人心底发暖。
“多谢王爷夸奖。”初画咧嘴一笑,“王爷才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瑶王回以一笑,随即又显出几分忧郁,“日有黄昏时,花有凋零日,本王病已入膏肓,只盼着能亲眼看到北夜城危机解除,百姓家园重建。”
“殿下多爱惜身体,自然能瞧见,民女曾听过一个故事,两人同患绝症,一人害怕死亡,四处寻医问药,每天郁郁寡欢,结果,三个月后便死了,死时手里还端着一碗苦药,而另一人不惧死亡,他只希望能在活着的日子里看尽大好河山,于是他从一座城来到另一座城城,从一座山翻越另一座山,走过江河,飘过大海,一年又一年,到看尽天下之时,他已经八十八。”女子语气坚定,仿佛讲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件发生在身旁的真人真事。
瑶王含笑点头,目光中带着欣赏,“也许你说得对,本王应该在有生之年去做一些想做而一直没机会做的事。”
“王爷想做什么?”初画露出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