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钦辞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他只是紧锁着眉头,鼻梁两侧深深的眼窝里流溢出几分沉痛,很快便化为坚毅和冷硬:“到底谁才是别人用烂了的?”
冰冷的视线几乎在话音落定的同时锁住了纪若拙。
纪若拙躺枪躺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别人抨击孟晚童的时候,顾钦辞的炮都瞄着她开。
陆景尧表情有些不好看。
“二爷,陆总,你们聊,我先把合同送回公司去。”这种尴尬的时候,她决定走为上策。
她刚出门没多久,陆景尧就走上前去一掌拍在顾钦辞的办公桌上:“我真想不到,你眼瞎了一回,居然还会瞎第二回!纪若拙招你惹你了?犯得着这么作践人家的自尊?”
“自尊?”顾钦辞冷冷道,“她的自尊值多少钱?”
“你要是真看不上她,何必答应和她结婚?”
“我有我的考量。”顾钦辞平静的目光像一道利剑,一直插到人心底深处去,“你和她共事了将近三年,真的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你什么意思?”陆景尧狐疑地问。
顾钦辞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扔在他面前,“你以为纪若拙是什么善茬?自己看!”
陆景尧满怀疑虑地打开那份资料,每看一页脸色就沉下一分:“这件事肯定不是若拙的意思,是纪明城那个老狐狸在使坏。”
“有区别吗?”顾钦辞无动于衷地反问。
在他眼里,纪若拙还不足以被划为单独的个体去看待。他不关心她是什么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纯良也罢,虚伪也罢,都改变不了她站在纪家船上的事实。而那艘船上的人,对他而言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敌人。
“所以你将计就计,要了纪氏珠宝7的股权?”陆景尧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感慨,“明知道是陷阱也敢往里跳,我要是有你三分魄力,陆氏早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你别把什么事情都算计得太满,纪若拙不只是纪明城的枪,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是个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人。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掌控,偏偏又是最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果她以为能用身体收买我,大可以来试试。”顾钦辞靠在椅背上,转了个方向,冲着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除了这些,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本事?”
纪若拙并没有回公司,事实上,她今天请了假,上午是被陆景尧蛮不讲理地强迫到海晏的。
下午顾夫人约了她一起去看婚纱时尚展。她将车存放在地下车库,坐电梯直上大厦五层的展厅,顾夫人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宝姿春季新款的裙装,配着一顶白色的太阳帽,高贵优雅,风韵犹存。
纪若拙加快步伐走过去,笑道:“阿姨等很久了吧?我找了您半天呢!您长得也太年轻了,我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站在这儿呢!”
顾夫人被她哄得笑了出来:“是你送的方巾漂亮,有眼光。”
纪若拙目光移到她的脖子上,那里正系着她上次去顾家时送的巴宝莉丝巾,“再漂亮的东西,也得有漂亮的人配着才好看。我看阿姨您戴这个颜色刚刚好,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