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了原先的行程。

大春驾着马车,宝婉晴、乳娘坐在车厢内,秋红坐的是倒座,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

一路行来,眼看着京城就要到了,宝婉晴却有些犯难了,问乳娘说:“京城这么大,要找个人,就象大海捞针一般。难不成咱们到处张贴寻人启示?”

宝婉晴脑补了一下几个人四处张贴寻人启示的场景,觉得挺搞笑的。

问题是除了知道姓名叫宝固言,是个男的之外,她还了解什么?

就算乳娘能描述出他的外貌,这么些年了,肯定也会有变化吧?

乳娘也说:“是哩,看样子得耗费好些时间。”

宝婉晴为了让乳娘安心,笑着说:“不怕。咱们不缺银子,在京城呆个三年两载也饿不着。再说了,我还可以开馆行医嘛!”

秋红叽哩喳啦地说:“以后咱们就在京城安家了?嘿嘿,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哩,能住在天子脚下。”

几个人正在说着话,忽然车厢帘子被人从外头撩开,扔进一个纸团来。

乳娘吓了一跳,宝婉晴却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那个纸团。

秋红一脸惊诧地说:“这是哪个登徒子干的事?可是想调戏晴娘子吗?”

那边宝婉晴已经将揉成一团的纸伸展开来,默默看着上头的文字:宝固言,早巳更名为宝永安,当年科举考试的榜眼。现任户部尚书,且娶妻生子,夫人乃张阁老之嫡女。府第在井水胡同。

宝婉晴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冷笑:怪不得抛妻弃女,这么些年沓无音信呢!原来攀上了高枝。能被称为阁老的人,必是宰相一流,在官场浸淫多年,树大根深的那种存在。

娶了这种人家的嫡女,就好比抱上了粗大腿,自然是前程似锦。

这个宝固言,连名字都改了。是怕原先的妻子寻上门来吗?

也不晓得如今的宝永安,午夜梦回时,可有良心不安?可还记得发妻及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乳娘不识字,小心翼翼地问:“上头写的什么?”

秋红见宝婉晴只顾着沉思,便告诉乳娘:“说是晴娘子的爹如今不叫宝固言了,改了名字叫宝永安。还另讨了老婆,生了孩子。”

“原来是这样!”乳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秋红应道:“是啊!这上头写得清楚明白,晴娘子的爹新娶的老婆,还是什么张阁老的嫡女呢!”

乳娘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喃喃道:“可怜你娘痴心一片,那人却早就变了心肠,将她抛在了脑后。怪不得……”

她的声音哽噎了。

宝婉晴冷冷地说:“我在想,我娘的死,会不会同这个新妻有关。”

乳娘愣愣地看着宝婉晴,半晌才道:“你是说……你是说……”

她终是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宝婉晴点点头。

她确实是这样猜测的:宝永安要攀高枝,娶新人,势必将家中的发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会不会是他,为了掩盖早巳成亲的事实,这才派人谋害了发妻呢?

又或者,是这个新妻,发现了丈夫停妻再娶的真相,为了避免有人压她一头的情况出现,所以才秘密遣人,将丈夫的发妻杀死?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宝婉晴直觉地认为,自己这个时空的亲娘,肯定不是无端端丧命的!

金银花变成断肠草,没人动手脚才怪啦!

只是,谁能将答案放在她面前?

所以,宝婉晴要自己去解开这个谜题。

秋红猜到乳娘和宝婉晴在说重要的事情,也就不敢随意插嘴,只拿眼睛一会儿看看乳娘,一会儿又看看宝婉晴。

宝婉晴咬着下唇沉思了片刻,这才说:“我要去找他。”

秋红这才出声道:“纸上写着,那个宝永安住在井水胡同。咱们是直奔井水胡同去么?”

她是个眼眨眉毛动的人,一听宝婉晴和乳娘的语气,立刻改了口,直呼宝永安其名了。

乳娘有些紧张,期期艾艾地说:“晴娘子,你再想想。他虽是你爹,可谁晓得他如今会不会认你呢?还有,那个什么张阁老家嫡女,她又会怎么待你呀?”

自古以来,继母总是狠毒的,会想方设法凌虐前妻所生的儿女。晴娘子跑到她的地盘上,会有好下场?

听了乳娘的话,宝婉晴认真地看着乳娘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才不怕那个什么张阁老的嫡女呢!她待我不好,我必定十倍地还给她!“

宝婉晴说得豪气冲天,乳娘却还是担心得紧。

宝婉晴又道:”对了,乳娘你有什么法子,能证明我确实是那个人的女儿吗?”

这个才是关键!

要不然宝永安这个抛妻弃女的家伙扔出一句:“你不是我女儿。来人啊,将这个冒牌货给我打出去!”就可以轻轻松松将事件了结掉。

因此,必须找出一个他赖不掉的证据,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乳娘搜肠刮肚寻思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道:“有啦!”

然后她凑在宝婉晴耳朵边嘀哩咕噜说了好一会子,任是秋红竖起耳朵来听,愣没听见半个字。

就见宝婉晴双眼放光,连连点头:“这样的话,我就不怕他抵赖不认我了!”

秋红好想晓得:到底乳娘说的是什么话,才会让晴娘子这样有信心呢?

不过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不该问的,那最好不要问。

乳娘扬声叫了句大春。

大春连忙问:“啥事啊?”


状态提示:44.第44章 线索--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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