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一声令下,就有两个宫女朝成茹逼了过去。
成茹颜色微冷,这奴才还真敢啊!
沐琳急忙拦到成茹身前,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正张嘴欲说,就有一声雷霆巨响在耳边炸开:“放肆!谁许你们对秀女无礼的!”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满脸怒容的大步走来,一个白面无须,手拿拂尘的公公小跑着跟在其后。
乌嬷嬷松了口气,皇上总算是赶到了。
原来在姚嬷嬷带着人过来搜查的时候,乌嬷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张庶妃远在咸福宫,她出了事怎么也赖不到秀女的头上,哪个秀女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至于说魇镇之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乌嬷嬷久在宫闱,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当即就知道,这回怕是有人准备周全想要陷害成茹。
乌嬷嬷赶紧叫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去养心殿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圣上,幸而还不算迟。
待得康熙走到近前,乌嬷嬷率先跪下:“奴婢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她这边一带头,呆住的众人也纷纷行礼,姚嬷嬷一行脸色惨白的跪下,他们知道,他们这回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哪怕是他们手上拿着翊坤宫妃盖了凤印的手谕,万岁爷想要找他们的麻烦,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成茹虽然屈着膝,眼睛却带着气愤瞪着康熙,是他亲自开口让她进宫的,却让她遭受这样的委屈和羞辱,他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不用后宫那些女人折腾,她也能找到借口撂牌子!
成茹生得好,便是生气得时候,看着也不会面目可憎,反而让人觉得她就是只炸了毛的小猫,宁愿被她挠上几爪子。
康熙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他安抚的看了成茹一眼,转而对姚嬷嬷怒目而视:“你是哪个宫的?谁让你到秀女这里来耀武扬威了?”
姚嬷嬷白着脸,强自镇定的说:“奴婢是在翊坤宫伺候的,今日有张庶妃身边的奴才到翊坤宫来喊冤,说张庶妃不是遇鬼而是被人诅咒了,万琉哈庶妃请娘娘为张庶妃做主,延禧宫赫舍里庶妃建议各处搜查一下,佟妃娘娘也赞同,后来,娘娘请示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亲自安排了人对各宫进行清查,又命娘娘负责秀女这边的清查,奴婢奉命前来督导。”
虽然早就听小太监说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再听一回,康熙还是很生气。他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所谓的张氏不是遇鬼而是被人诅咒,所谓的给张氏做主,都不过是那些女人的借口。
争夺张氏身上那个嫔位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她不是遇鬼而是被人诅咒了?怎么没人给她做主了?偏偏等到嫔位易主,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又翻出此事,而且还直接把目标对准秀女,所为何来他还能不知道?怕是担心成茹那丫头长得太好,进宫之后抢了她们的宠爱,分了她们的权,夺了她们的利。
只是,这样栽赃陷害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而且还用的是魇镇的借口,要知道,这罪名一旦坐实,成茹那丫头恐怕连宫门都出不去了,等待她的不是三尺白绫就是一杯毒酒。
那些个女人的手段真是太狠辣了!
康熙冷冷的道:“既然如此,可有查到什么?”
姚嬷嬷小心的道:“奴婢们刚查到戴佳小主儿这里,前头的小主儿们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异样,就,就戴佳小主儿这里,少了一张手绢儿……”
“所以,你们刚才是准备搜身?”
姚嬷嬷嗫嚅着不敢吭声。
康熙脸色阴沉得很,就是初选的时候,他都不忍心让人检查丫头的身体,这狗奴才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丫头搜身,如此羞辱于她!看来,他是对后宫这些女人太宽容了,让她们一个个的都忘记了本分。
沐琳向来内向腼腆,但这都是表现在外的东西,事实上,她内心里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人,只是把腼腆当做了自己的保护色。这时候,在奴才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片,在大多数秀女也屏气凝神,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时候,沐琳提起勇气,小声的开口:“成茹妹妹的手绢儿在奴婢这里。”
沐琳双手将她从袖口里拿出来的手绢递上,梁九功急忙拿了过来,双手呈给了皇上。
康熙抖开那张手绢儿,只见白色的绢布上,用丝线绣着一丛栩栩如生的兰花儿,鼻尖仿佛还闻到了一丝春兰的幽香。
沐琳小声的道:“奴婢的女红不怎么好,一直很羡慕成茹妹妹绣什么像什么,不管是花儿草儿还是蜂儿蝶儿都活灵活现的。今儿个成茹妹妹见奴婢很喜欢这绣兰花的手绢儿,就将它送给了奴婢。只是这位嬷嬷和那位公公,还有那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半点不给奴婢说话的机会,差点连累成茹妹妹受辱,都是奴婢的错,请万岁爷责罚。”
成茹抬起脖子道:“不关沐琳姐姐的事,是我拦着不让她说的,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呢?”
康熙捏着那手绢儿,看向那个搜查的宫女:“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你所说的,戴佳小主儿不见的手绢儿可是这一张?”
那宫女哆嗦着嘴唇,说:“奴,奴婢叫珍,珍珠,在延禧宫伺候,这手绢儿,确实是戴佳小主儿所有。”
康熙冷冷的说:“既然如此,戴佳小主儿也就是没有嫌疑了。不是还剩下好些个秀女屋里没有检查吗,给朕立即去查,查得仔细点,朕就在这里看着!”
姚嬷嬷一行哭丧